“玉昆,莫要沖動!”常平司提舉慌忙起身安撫王岡,同時對旁邊的轉(zhuǎn)運使使眼色。
轉(zhuǎn)運使瞪了判官一眼,笑道:“玉昆莫要多想,不至于!”
王岡擺擺手道:“我沒有多想,我方才一直在思索,是不是我對你們太客氣了,讓你們誤會了什么?”
兩位上官臉色一僵,坐回了座位,淡淡道:“這話是何意?”
王岡抬眼掃視眾人,最后把目光落在那轉(zhuǎn)運判官身上,冷聲道:“你準(zhǔn)備如何對我不客氣?。 ?/p>
轉(zhuǎn)運判官一接觸到他的眼神,心中陡然一緊,有種生物遇到天敵,性命全在對方掌握中的恐懼感,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;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彈劾你……”
“哦,彈劾我什么?”王岡神色淡然,絲毫不以為意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轉(zhuǎn)運判官說了兩句,也覺得自己被嚇成這副模樣怪丟人的,又強鼓勇氣到:“你阻礙新法施行,就是不滿朝政,我自可彈劾你!”
王岡勾唇一笑,帶著幾分戲謔道:“我何嘗阻礙新法了!”
轉(zhuǎn)運判官差點被氣笑了,這么明目張膽的抵賴,當(dāng)即怒道:“你還敢狡辯,你逼迫齊州五縣把青苗錢全部收回來!這難道不是阻礙新法!”
“當(dāng)然不是!”王岡又環(huán)視眾人一眼,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,而后認真道:“本官從未反對過新法,我反對的是抑配,這是朝廷在行青苗法時,三申五令要求的!”
“呃……”眾人齊齊愕然,這個說法對嗎?肯定是對的,朝廷確實年年都這么號召,但年年考評方式也都沒變過?。?/p>
他們這些地方官如果不用強行攤派的方式,怎么可能完成的了任務(wù)!
而實際上即便年年有人彈劾某地抑配,朝廷對此也是不做處罰的!
所以這個號召也都是被當(dāng)做空頭口號來看的,誰不知道朝廷想要的其實就是錢,喊兩嗓子,無非是立個牌坊罷了!
可現(xiàn)在王岡卻偏偏拿這個牌坊來說事,朝廷有這個命令嗎?還真有!
王岡反對強行攤派,有問題嗎?沒毛?。?/p>
但不攤派又怎么能完成朝廷下達的任務(wù)?
王岡對此表示,自己想法子去,只要不害民,我就不管!
兩司的官員都沉默了,被王岡咬住這點,他們還真沒有辦法!
轉(zhuǎn)運使想了想,擠出個笑容道:“玉昆,此事關(guān)乎整個齊州官員,乃至京東路各司的考評,你還是莫做意氣之爭,當(dāng)顧全大局!”
王岡點點頭道:“此事關(guān)乎數(shù)十萬齊州百姓的生存,諸位當(dāng)有顧全大局之念!”
“你……”轉(zhuǎn)運使被噎的說不出話來。
常平司開口道:“玉昆,若是齊州青苗錢放不完,你的考評也要受影響的!你還年輕,有大好前途!”
王岡大笑道:“我乃通判,職責(zé)是監(jiān)督齊州官員,又非知州,什么時候要為青苗錢負責(zé)了!”
眾人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