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126章 陳梅指認(rèn)現(xiàn)場（第1頁）

“那五萬塊賭債，他說再不還就卸我一條腿！我也是沒辦法……”他的聲音混著嗚咽，“7月2號晚上，我在工地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，就想找個人‘借’點錢，剛好想起張磊前陣子說手里有筆閑錢?！?/p>

趙剛的供述像決堤的洪水，在審訊記錄上蔓延開來：“我讓陳梅約他，說有便宜鋼筋，他果然上鉤了。7月3日晚上7點10分，他拿著合同來了，進(jìn)門就問鋼筋在哪，我跟他說在陽臺，趁他轉(zhuǎn)身的時候，我從門后抄起鋼管就想敲暈他，沒想到他反應(yīng)快，轉(zhuǎn)身就推了我一把。”他比劃著當(dāng)時的動作，右手握成拳，“他罵我是騙子，說要去報警，我急了眼，一鋼管砸在他腦袋上，他‘咚’地就倒了?！?/p>

“陳梅嚇得尖叫，”趙剛的手指摳著桌角的木紋，“我讓她趕緊找繩子，她手抖得連打結(jié)都不會。張磊這時候突然動了，抓住陳梅的手腕就咬，她的疤就是那時候被抓的。我怕他沒死透，又補了兩下……”他突然用頭撞向桌面，“后來我就想，反正人都?xì)⒘?，不如把他身上的錢拿走，再把尸體處理掉，神不知鬼不覺?！?/p>

這段供述與陳梅的說法嚴(yán)絲合縫：張磊確實沒帶錢，爭執(zhí)中被趙剛用鋼管擊中，陳梅的疤痕確實是張磊反抗所致，甚至連趙剛說的“既然動手了就不能留活口”，都和陳梅的描述一字不差。

逮捕趙剛的第

3

天一早，晨霧還沒散盡，警車就停在了張磊出租屋樓下。陳梅的囚服被露水打濕了邊角，銬鏈在手腕上勒出的紅痕泛著水光，她被警員架著上樓時，每級臺階都像踩在刀尖上，拖鞋在水泥地上蹭出拖沓的聲響。趙剛的右腿在樓道里打了個趔趄，舊傷處的結(jié)痂被繃裂，滲出血珠染紅了褲腳，他盯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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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口的腳墊

——

上面還留著半枚模糊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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碼鞋印，與他工地上穿的解放鞋紋路完全吻合。

“就是這扇門?！?/p>

趙剛的聲音卡在喉嚨里，指節(jié)在斑駁的門板上摳出白痕。小周示意警員開門，防盜門的合頁發(fā)出銹蝕的吱呀聲，一股混合著福爾馬林與腐敗的氣味撲面而來

——

這是法醫(yī)噴灑的固定劑與殘留血跡的味道。陳梅突然劇烈咳嗽，胃里的酸水涌到喉嚨口，她認(rèn)出客廳地板上的深色斑跡，正是那天沒擦干凈的血漬，在勘查燈的照射下泛著青紫色。

“張磊進(jìn)來時手里攥著合同，”

趙剛的目光掃過茶幾，上面的玻璃裂紋還保持著案發(fā)時的形態(tài)，“他剛把合同放在茶幾上，我就從門后抄起鋼管砸過去?！?/p>

他比劃著揮臂的弧度，右肩的龍形紋身隨著動作扭曲，“第一下砸在他右顳部，他‘咚’地跪在地上，合同散落一地，其中一張飄到了沙發(fā)底下?！?/p>

小周彎腰掀開沙發(fā)墊，果然在縫隙里找到半張褶皺的合同紙，邊緣的暗紅色斑跡經(jīng)前期檢測，含有張磊的

dNA。“法醫(yī)報告顯示，死者右顳部有

5x6cm

的頭皮下血腫，”

他用標(biāo)尺卡在茶幾邊緣，“與鋼管的接觸面弧度完全吻合，第一擊就造成了顱骨線性骨折?！?/p>

趙剛的喉結(jié)劇烈滾動，突然指向陽臺：“他倒在這兒的時候，手還抓著陽臺欄桿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