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凍廠的地下配電室還在運轉(zhuǎn)。”小孫調(diào)出電力數(shù)據(jù),手指在跳動的電流曲線間滑動,“每天凌晨兩點,會有500千瓦的異常用電,持續(xù)四十分鐘?!崩蠲鲗⒌貓D鋪在桌上,冷凍廠三公里內(nèi)有兩條鐵路隧道、一處天然溶洞,是絕佳的逃逸路線。他用紅筆重重圈住工廠后門:“這里直通國道,必須切斷所有退路?!?/p>
抓捕行動定在深夜。特警們換上防水防寒服,在零下20c的低溫中潛伏。小周帶著突擊一組趴在冷凍廠北側(cè)通風(fēng)口,呼出的白霧在防毒面具上凝成冰晶。“熱成像顯示地下二層有熱源,數(shù)量六人?!毙O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,畫面里六個橙紅色光點正在移動,其中一個光點始終位于中心位置,符合陳立強保鏢不離身的習(xí)性。
“行動!”李明的命令劃破寂靜。爆破手用液氮槍瞬間凍結(jié)門鎖,液壓鉗無聲剪斷鋼筋。突擊一組如黑色幽靈潛入,防滑靴在結(jié)冰的地面幾乎沒有聲響。當(dāng)他們逼近地下二層時,突然觸發(fā)紅外警報,尖銳的蜂鳴聲在密閉空間回蕩。
“散開!”小周大喊。子彈瞬間穿透天花板,水泥碎屑如雨點般落下。陳立強的保鏢們依托貨柜反擊,改裝過的霰彈槍在低溫中冒出白煙。小王帶領(lǐng)二組從側(cè)面包抄,卻發(fā)現(xiàn)前方通道被厚重的防火門阻隔——有人啟動了緊急封閉系統(tǒng)。
李明舉起擴音器:“陳立強,趙虎已經(jīng)交代!負(fù)隅頑抗只會罪加一等!”回應(yīng)他的是更密集的槍聲,子彈在冷凍管上擦出火星。小孫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墻角的排水口:“這里能通到地下車庫!”幾名特警立即匍匐前進,卻在管道中段遭遇燃燒瓶襲擊,火焰在零下環(huán)境中依然兇猛。
“用二氧化碳滅火器!”小周的命令下,白色霧氣瞬間籠罩通道。突擊隊員趁機突進,卻在車庫入口撞見陳立強的改裝防彈車。引擎轟鳴中,車輛如野獸般撞開墻壁,碎石飛濺。李明帶領(lǐng)的狙擊組早已在預(yù)設(shè)點位等候,穿甲彈精準(zhǔn)擊中輪胎,但防彈車依然憑借慣性沖出重圍。
追捕在結(jié)冰的國道上展開。陳立強的司機瘋狂甩尾,試圖擺脫警車。小王駕駛的SUV突然加速,在彎道處猛地撞擊對方車尾。防彈車失控打滑,卻在即將側(cè)翻時,陳立強從天窗爬出,向追兵投擲自制炸彈。劇烈的爆炸掀起雪霧,后方警車緊急避讓,隊形出現(xiàn)缺口。
“啟用無人機干擾系統(tǒng)!”李明下令。天空中,多架無人機組成電磁屏障,切斷陳立強與外界的通訊。當(dāng)車輛駛?cè)胨淼?,早已埋伏在此的特警用破胎器成功逼停防彈車。車門打開的瞬間,煙霧彈被扔進車內(nèi),刺鼻的cS氣體迅速彌漫。
“不許動!”特警們舉槍沖進煙霧。混戰(zhàn)中,陳立強的保鏢揮舞著開山刀撲來,刀刃與防刺服碰撞出火花。小周一個側(cè)踢將其踹倒,卻見陳立強趁機逃往隧道深處。李明緊追不舍,在隧道盡頭的溶洞前堵住了他。
“你跑不掉了?!崩蠲鞯臉尶趯?zhǔn)陳立強顫抖的胸口。對方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遙控器:“大不了同歸于盡!”話音未落,小孫甩出的電擊繩準(zhǔn)確纏住他的手腕,藍色電流閃過,陳立強癱倒在地。此時,溶洞深處傳來滴答聲——他準(zhǔn)備的定時炸彈正在倒計時。
“所有人撤離!”李明大喊。隊員們攙扶著傷員迅速后退,身后的爆炸聲震落洞頂?shù)谋?。?dāng)晨曦再次照亮東郊時,陳立強被押上警車,他的墨鏡碎裂在地上,露出眼中的恐懼與絕望。這場驚心動魄的抓捕,終于為宋厚東的冤案畫上階段性的句點。
審訊室里的空氣仿佛被凝固,陳立強垂眸盯著桌面上自己的倒影,喉結(jié)在蒼白的皮膚下緩慢滾動。李明第三次將趙虎的審訊錄像推到他面前,屏幕里趙虎描述殺人細(xì)節(jié)時扭曲的表情,在冷白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。
“15號晚上11點,宋厚東把貨車開進倉庫時,還跟趙虎打招呼說‘今晚貨真沉’?!崩蠲鞯穆曇粝癖F,“兩分鐘后,他就被電擊槍抵在后腰?!标惲姷募绨虿豢梢姷仡澚艘幌拢沂譄o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虎口——那里有道陳年疤痕,在情緒波動時總會泛起淡紅。
小周突然將現(xiàn)場照片鋪滿桌面。燒焦的尸體蜷縮成詭異的姿勢,碳化的手指還保持著抓握的動作?!爸罏槭裁此挠沂终菩某蠁??”小周的筆尖戳在照片上,“趙虎說,宋厚東被綁在鋼架上時,用戴婚戒的手一直朝褲兜伸。那里藏著他女兒的照片。”
陳立強的睫毛劇烈抖動,終于抬頭:“他活該!”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鐵皮,“私自扣下三成鋼材,還想帶著證據(jù)去舉報!我給他機會了,他自己不要!”他突然瘋狂大笑,金屬手銬撞得鐵桌哐當(dāng)作響,“你們知道他聯(lián)系的買家是誰嗎?是我們的死對頭!他這是要斷所有人的活路!”
李明翻開新的一頁筆錄:“詳細(xì)說說殺人過程?!?/p>
“趙虎用電擊槍放倒他后,我讓他把人綁在鋼架上?!标惲娍肯蛞伪?,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,“宋厚東醒過來就開始求饒,說愿意把私吞的貨都交出來。我在監(jiān)控室聽得清清楚楚,”他突然笑出聲,帶著幾分神經(jīng)質(zhì),“他說女兒鋼琴考級拿了金獎,想帶她去省城比賽。”
審訊室陷入死寂,只有錄音筆的運轉(zhuǎn)聲在空蕩回響?!拔易屭w虎動手。”陳立強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,“先在肚子上劃三刀,看著他疼得撞鋼架。血濺得到處都是,像過年殺豬似的?!彼么髦咒D的手比劃著,“最后把人拖進車廂,澆上汽油?;鹈鐭剿^發(fā)時,那叫聲。。。。。?!彼蝗晃孀∧?,指縫間滲出淚水。
“說一說,孫文斌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?”小王的聲音打破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