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起南宮翎,他就想到了那個張口閉口話本演繹的活寶,應(yīng)該,沒有走上吧……
南宮問語氣平淡,卻無比堅定地說道:
“這不是不歸路,這是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的——圣路?!?/p>
“但這圣路之上,為何我只看得見白骨皚皚?”上官儀偏著頭,忍不住詢問道,語氣中充斥著難以散去的濃濃悲傷。
南宮問臊眉耷眼,但軀體卻依舊緊繃。
“我知道你想說什么——
小翎那時剛剛出世沒多久,他母親身體還未將息好,一直抱恙在身。
許兒意外辭世,小玲母親也因憂思過度,身體每況愈下,不久撒手人寰。
你師母也在大罵我一通之后,積憤成疾,闔然長逝。
你想說這些,是嗎?”
上官儀抿了抿嘴。
南宮問終于再度抬起雙眸,與上官儀對視,眼神疲憊,卻無比堅定。
“心不死則道不生,欲不滅則道不存,璀璨明耀的圣路之下,注定血海尸山。
眾生艱苦,修行斷路,天地囚籠,四方維絕,若連我們都不做,還有誰會去做?”
“不啻微芒,造炬成陽?!鄙瞎賰x語氣并不十分激烈,但卻擲地有聲。
南宮問冷冷搖頭。
“你還是太幼稚,根本不懂眾生人心。
放眼場中,有幾人得此覺悟?都抱殘守缺,生怕誤了卿卿性命。
星靈城中尚且如此,星靈城外,更是刁鈍不化的愚民萬眾。
你要求誰,不啻微芒,造炬成陽?何況,就算他們?nèi)绱俗隽耍彩沁h(yuǎn)遠(yuǎn)不夠。”
“那二十年前?為何有那浩浩蕩蕩的西臨一行?”上官儀神態(tài)自若。
南宮問卻覺得這話實在可笑。
“如今,如今怎么與二十年前比?
也就是因為二十年前,那一場疏忽造就的橫禍,打垮了多少人內(nèi)心的支柱。
就連蘇南,也心魔叢生,只欲?;适业慕y(tǒng)治千秋萬代。
卻連覆巢之下,安有完卵這最基本的道理,都已看不清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