閆濤帶著犀鳥群低空掠過,每只犀鳥的尾羽上都系著機械鈴鐺,鈴聲與心跳共振,在沙漠上空織出透明的聲波網。
何燕將周震的舊吉他靠在墓碑旁,琴弦上的共生體菌株感應到心跳,自動彈奏起《致愛麗絲》。音符滾過藍淚草叢,驚起一群熒光蝶,它們的翅膀映著墓碑上的機械臂剪影,像極了周震調試設備時的背影。
"他總說我的吉他聲能震碎機械蟲的關節(jié)。"
何燕笑著抹掉眼淚,"現在這些音符,會幫他守護這片綠洲。"
藍星的聲音從根系傳來,帶著電子音特有的溫柔震顫:"他的機械心臟正在為整個大地的地下水脈供電,每一次跳動,都在喚醒新的藍淚草。"
她的數據流凝成周震的笑臉,"他說,薄荷糖的甜味能在記憶里永存。"
暮色降臨時,眾人在墓碑周圍種下熒光草,每株草的根部都埋著周震的機械零件碎片。黑虎和白虎用爪子拍實沙土,虎爪印與機械齒輪印交疊,形成獨特的共生圖騰。
張倩摸出清華的舊手電筒,光束照向墓碑頂端的齒輪戒指,戒指反光中,她仿佛看見周震站在機械堡壘廢墟上,機械心臟的紅光與星空交相輝映。
"再見!"
她對著墓碑低語。
沙漠的風再次吹過,藍淚草的漣漪中,機械心臟的跳動聲與遠處大樹的年輪生長聲重疊,像極了周震曾說過的
"生命與機械的二重奏"。而他的墓碑,終將成為沙漠中的燈塔,告訴所有途經的生命:真正的死亡不是消失,而是被遺忘
——
而他,永遠活在藍淚草的心跳里,活在每個記得他的人溫熱的眼眶里。
魏安娜將共生體菌株注入機械堡壘的廢墟,看著金屬表面長出第一株熒光草。黑虎和白虎趴在廢墟頂端,注視著遠方的地平線,那里,機械軍團的殘部正在自毀程序中化作廢料。
"他們會回來的。"
張倩輕聲說,"但下次,他們的齒輪里會開出花來。"
藍星的聲音從根系傳來,帶著新的溫柔:"清華的腦波顯示,他已經學會了用機械蟲的頻率做夢。也許有一天,機械與生命會共享同一個夢想。"
機器人本部的深井下,液態(tài)金屬組成的墻壁正在劇烈震顫,無數顯示屏上的像素如沸騰的鐵水般扭曲,最終凝成滴血的
"ERRoR"
字符。中央控制臺的機械臂瘋狂敲擊鍵盤,卻在屏幕上打出亂碼
——
那是程序在憤怒中崩潰的前兆。
"檢測到中樞核心的生物電異常!"
藍星的聲音從根系神經網絡傳來,帶著人類般的顫音,"它們的電子腦出現了類似邊緣系統(tǒng)的活動,正在生成。。。
情緒病毒。"
張倩握緊清華的舊手電筒,光束照向實驗室的機械殘骸分析圖。那些殘骸的眼睛部位突然亮起藍光,與千里之外的機械本部形成共振。黑虎的鼻尖貼著地面,喉嚨里滾出與機械震顫同頻的低吼。
沙漠中的機器人墳場,銹跡斑斑的高塔突然發(fā)出齒輪摩擦的尖嘯。那只鑲嵌在塔頂的原來的已經沒有光亮露出的地方,正在重組虹膜結構,那只巨大的眼睛再次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