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干凈整潔得就像她只是外出散個步,很快就會回來似的。
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張碎花床單,溫馨,卻冰涼。
床頭那個破舊的布偶熊,身上的衣服是自己親手做的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褪了色。
她顫步來到書桌前,去觸女兒的書,搪瓷杯,還有臺燈……
穆云初指了指抽屜,“里面有她的日記,看完記得物歸原位?!?/p>
他轉(zhuǎn)身出了房間,將門帶上,把這里留給了這對久未見面的母女。
對母親矛盾的情緒,對電梯里那個女人欲罷不能的感情,疊加在一起,讓穆云初心里一團煩亂。
他不是個酗酒的人,卻不由自主走向了酒柜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臺燈之外變得一片漆黑,MadameQ細(xì)細(xì)讀完了穆云舒寫在日記里的每一個字。
巨大的悲慟如潮水般向她襲來。
她本是個很堅強的女人,在海上刀尖舔血的可怖日子里,在公爵的莊園被羞辱算計的日子里,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。
可此刻的眼淚卻決堤似的,停不下來。
她很想回答女兒在日記里問自己的問題,她很想告訴女兒答案。
可她再也沒有機會了。
她想了想,取過筆,在被云舒淚濕的那一頁,寫下了那個肯定的答案,雖然她的云舒再也讀不到了。
又枯坐了一陣,情緒逐漸平息,她將日記本合好,放回原地,輕輕關(guān)門,離開了女兒的房間。
房間外面也是一片漆黑。
MadameQ還以為穆云初已經(jīng)離開了,卻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窣的動靜。
她心頭一緊,按亮了一邊的落地?zé)簟?/p>
暖黃的燈光照亮了沙發(fā)旁的狼藉的景象。
MadameQ的心里驟然揪了一下,那個冷靜自持的兒子,此刻居然失態(tài)地靠臥在沙發(fā)邊的地毯上。
旁邊倒著個幾乎空了的酒瓶,殘余的酒液在白色地毯上暈開了一小片顏色。
她心里一沉,急忙蹲身扶他,卻聽見他在模糊囈語。
“你說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