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噴泉石階邊上,抽著悶煙,心緒難平。
身后如夢似幻的夜光噴泉已經(jīng)停止了,方才的絢麗就像一場短暫的夢。
猩紅的火點(diǎn)在夜色里明明滅滅,縷縷灰白的煙絲從徐斯沉唇間和鼻息中緩緩逸出,模糊了他清雋的輪廓,卻帶不走他心里的躁郁。
“我早就說過,冉彤對你不是真心的?!?/p>
徐多嬌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他的身邊,“她摟著你跳舞,心里想的卻是如何為另一個男人澄清謠言?!?/p>
“別說了……”
徐多嬌冷笑,“她甚至不惜在眾人面前自揭開傷口,也要為他正名!冉彤有多愛他,你還看不出來嗎?”
“我叫你別說了!”
徐斯沉將煙蒂摁滅在石階上,動作有些粗重。
“我偏要說!你知不知道,她還報名參加了‘驚鴻杯’的比賽!那可不是像今晚這樣的舒緩舞蹈,而是實(shí)打?qū)嵉奈枧_競技!她敢上臺,無異于昭告天下,她沒有身孕!”
徐斯沉轉(zhuǎn)頭看她,“你說什么?她……報名參加了驚鴻杯?”
“是。她什么也沒告訴你對不對?”徐多嬌冷笑,“我就知道,你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徐多嬌柔聲勸道——
“我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了,她只要乖乖裝作還有身孕,幾天后你就能順利接班了!可她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節(jié)外生枝,去報名參加什么舞蹈比賽!這不是故意害你嗎?”
“你看清楚了吧?只有我和媽,才是真正為你好,為你著想的人。”
徐斯沉轉(zhuǎn)身要走,“我去跟她說?!?/p>
“得了吧!她要是能聽你的,剛剛就不會為穆云初開脫了!”徐多嬌走到他面前,望向他的眼睛,“接下來,你必須要聽我的?!?/p>
回程路上,冉彤覺得徐斯沉安靜了很多。
他是在生氣自己為云舒集團(tuán)說話嗎?
可自己并沒有說謊,況且,自己和徐斯沉的婚姻只剩八天就要結(jié)束了,讓他提前適應(yīng)一下真實(shí)狀況也好。
冉彤累了一天,實(shí)在也沒有說話的力氣。
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了酒店。
并肩穿過長廊,來到冉彤的房間門口,徐斯沉終于擠出了笑顏。
“明早,一起吃飯。”
“不了,我明早要回劇團(tuán),你慢慢吃?!?/p>
徐斯沉拉了拉她的手指,“非回劇團(tuán)不可嗎?”
這一拉手,他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冉彤的手指上戴著一個狗尾巴草編成的戒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