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是構(gòu)陷?!蹦角錆⒁槐柰频剿媲?,“可圣上信與不信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畢竟,相較于朝廷官員官官相護,一個虛無縹緲的邪教,是更好的替罪羊?!?/p>
“那我們該如何是好?”趙遠山徹底亂了方寸。
“我這里倒有個法子,或許能讓大人和我都從這漩渦里脫身?!?/p>
慕卿潯頓了頓,繼續(xù)說道:“你我聯(lián)名,上一封密折。將南境貪腐的實情,張德彪的罪證,原原本本地呈報給圣上。但重點要說明,這些貪官之所以如此膽大妄為,正是因為他們暗中勾結(jié)了拜眼教的余孽,企圖割據(jù)南境,自立為王。”
趙遠山眼睛一亮,隨即又暗了下去:“可如此一來,夫人的功勞……”
“功勞是你的?!蹦角錆〈驍嗨?,“奏折里,你才是揭穿陰謀、力挽狂瀾的中流砥柱。而我,只是在你的指揮下,恰好懂些藥理,救了些百姓而已?!?/p>
她看著趙遠山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趙大人,我志不在南境,更不在朝堂。待南境事了,我自會返回北境,相夫教子。這潑天的功勞,我給你,你敢不敢接?”
趙遠山死死地盯著慕卿潯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他終于明白,眼前的女子所圖甚大!她根本不在乎一時一地的得失,她要的是一個能為她所用的、清明的南境!
許久,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,從椅子上站起,對著慕卿潯,深深地作了一揖。
“下官,全聽夫人安排!”
這個頭,他磕得心甘情愿。
當晚,一封由趙遠山親筆書寫,加蓋了巡撫大印和慕卿潯私人印信的八百里加急奏折,便送出了青陽郡。
與此同時,慕卿潯也給墨鳶送去了新的指令。
她要墨鳶在京城散布消息,將南境貪官的累累罪行公之于眾,并隱晦地將矛頭引向吏部尚書周康。
一時間,京城暗流洶涌。
處理完這一切,慕卿潯回到房中,盤膝坐下。
她運轉(zhuǎn)起體內(nèi)的《靈犀訣》,一股清涼的內(nèi)力在四肢百骸中流轉(zhuǎn),迅速驅(qū)散了連日來的疲憊。
自從上次強行施展“鎖魂陣”之后,她的內(nèi)力破而后立,竟比之前雄渾了不少。與謝緒凌靈魂的聯(lián)系也愈發(fā)緊密,甚至不需要謝緒凌主動開口,她都能隱約捕捉到他的一些思緒和分析。
這種感覺很奇妙,仿佛自己不再是一個人,而是與一個強大而睿智的靈魂共生。
她不再是那個需要被庇護的侯府千金,她正在成為一個能夠與他并肩而立的強者。
第二天一早,剛剛歸順的趙遠山便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。
他將一份名單遞到慕卿潯面前,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夫人,這是下官連夜整理出的,南境與京城周尚書有牽連的官員名單?!?/p>
慕卿潯接過名單,目光落在第一個名字上,瞳孔微微一縮。
“撫州總兵,吳廣?!壁w遠山壓低了聲音,語氣中帶著幾分忌憚,“此人是周康的義子,手握撫州三萬兵馬,為人驕橫跋扈,在南境……素有‘土皇帝’之稱。我們下一個要動的,恐怕就是他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