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說軍務(wù),一個說民生。夫妻兩人配合默契,將這道圣旨堵了回去。
太監(jiān)的臉上再也掛不住笑容。
“謝將軍,鎮(zhèn)國夫人,咱家提醒二位一句。圣上的恩典是恩典,圣上的旨意,就是天意。違逆天意是什么下場,不用咱家多說吧?!彼穆曇絷幚湎聛恚瓣惙蜃釉诰┏菚r,也曾是圣上的講師。他來北境,圣上也是知道的。如今他不明不白死在了將軍府上,圣上若是問起來……”
他沒有把話說完,但威脅的意味已經(jīng)再明顯不過。
這是將陳夫子的死,與他們抗旨不遵聯(lián)系在了一起。
“公公是在說,陳夫子的死,與我們有關(guān)?”慕卿潯反問。
“咱家可沒這么說。只是這事湊巧得很,不是嗎?”太監(jiān)冷笑一聲,“一個來拜訪夫子的人,偏偏打聽的是夫人的過往。而這個人,又恰好是京城的口音。這京城里,誰最大呢?夫人是個聰明人?!?/p>
他將矛頭直指皇帝。仿佛在說,調(diào)查你的人,是皇帝。殺死陳夫子的,也可能是皇帝?,F(xiàn)在召你們回去,是福是禍,你們自己掂量。
“公公的話,我們聽明白了?!敝x緒凌上前,將慕卿潯護在身后,“圣旨,我們不能接。賞賜,也請公公一并帶回。北境貧瘠,受不起皇恩浩蕩?!?/p>
“你!”太監(jiān)氣得手指發(fā)抖,“好,好一個謝將軍!咱家會把你的話,一字不漏地帶回給圣上!”
他拂袖而去,滿院的賞賜也命人原封不動地抬走。
府邸很快恢復(fù)了安靜。
謝緒凌讓人送來一封信。
“是安遠侯府的家信,剛剛隨著軍報一起到的?!?/p>
慕卿潯拆開信封,是她父親的筆跡。信中先是問了她的身體,又說了些家常。最后幾行,字跡明顯沉重了許多。
信上說,京中局勢已穩(wěn),新太子也已確立,但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(jié),幾位皇子依舊動作不斷?;实劢鼇硇郧橛l(fā)多疑,對功高之臣屢屢敲打。信的末尾,父親用隱晦的字句提醒她,有人在暗中調(diào)查她的過去,似乎與宮中有關(guān),讓他們在北境萬事小心,切勿輕易回京。
這封信,印證了那太監(jiān)的話,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測。
皇帝的召見,不是恩寵,是試探,更是一個陷阱。
“父親讓我們別回去。”慕卿潯將信遞給謝緒凌。
謝緒凌看完,將信紙湊到燭火上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
“我們本就不會回去。”
慕卿潯沒有說話。她體內(nèi)的“引子”是皇室的秘密,是先帝用來控制慕家的手段。如今的皇帝,顯然也知道了這個秘密。他想見的,不是什么鎮(zhèn)國夫人,而是一件趁手的兵器,或是一個可以隨時引爆的威脅。
“我們?nèi)タ纯茨莾蓚€孩子吧。”她說。
兩人穿過回廊,來到安置那兩個孩子的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