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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4章 滿朝嘩然（第3頁）

“因?yàn)槲覐U了？”他往前逼近一步，一股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，“所以只能夾著尾巴做人，搖尾乞憐，換他一點(diǎn)可憐的信任？”

“我不是那個(gè)意思！”慕卿潯被他逼得后退。
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他追問，將她堵在廊柱邊，“是想看我被文武百官捧上神壇，再被他親手摔得粉身碎骨？還是想看我學(xué)前朝的大將軍，手握重兵，最后被一道圣旨滿門抄斬？”

他的每一個(gè)字，都像淬了冰的刀子。

慕卿潯被問得啞口無言，眼眶發(fā)熱。

她只是心疼他。心疼他半生戎馬，到頭來，卻要以這樣一種方式，來換取殘生的安寧。

見她紅了眼眶，謝緒凌的氣勢才緩了下去。

他嘆了口氣，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手，想要碰碰她的臉，卻又停在了半空。

“我交出去的，是北朔軍的兵符，是明面上的東西?！彼啪徚苏Z速，一字一句地解釋，“可我留下的，是京畿防衛(wèi)總教頭。天子腳下，守衛(wèi)都城九門的人，名義上，歸我管。”

慕卿潯愣住了。

“我還留下了新軍總教頭。大周未來的刀，要怎么握，怎么出鞘，由我來教?！彼粗?，那雙曾令敵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眸子里，此刻只有洞徹世事的清明，“兵符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我把刀柄遞了上去，可天下最好的鐵，還在我手里。這叫自保，不叫認(rèn)輸。”

他不是認(rèn)輸。

他只是換了一個(gè)戰(zhàn)場。

從前是在疆場上真刀真槍地拼殺，如今，是在這吃人的京城里，步步為營地求活。

慕卿潯心里的火，滅了。取而代之的，是徹骨的寒意。

她終于徹底清醒過來。

他們的敵人，已經(jīng)不再是北朔的鐵騎了。

而是這金碧輝煌的牢籠，是那高高在上的君心難測。

她沉默了許久，轉(zhuǎn)身走到一旁的書案前，鋪開一張新紙，拿起墨錠，一下一下地，在硯臺里緩緩地磨。

“鎮(zhèn)國公府的內(nèi)務(wù)，從今日起，由我親自掌管?！?/p>

謝緒凌看著她的側(cè)影，沒有說話。

“還有，”她停下手中的動作，抬起頭，“陣亡將士的撫恤名單和章程，拿來我看看。不能讓朝中那些人，在這上面動手腳，寒了將士們的心?！?/p>

她的臉上，淚痕未干，可那份決絕，卻比任何時(shí)候都要清晰。

謝緒凌笑了。

他走過去，從身后環(huán)住她，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。

“好?！?/p>

一個(gè)字，足矣。

從此，你是我的鎧甲，我也是你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