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累了?”他問。
“還好?!彼穆曇粲行└伞?/p>
“今天這場戲,你演得不錯?!彼f,“外面的人,都信了?!?/p>
“你不是也演得很好嗎?”慕卿潯反問,“天降祥瑞,謝國師真是好大的手筆?!?/p>
他似乎是笑了一下。
“做戲,自然要做全套。”他伸手,用那桿喜秤,輕輕挑開了她的蓋頭。
滿室的燭光涌入眼簾。
慕卿潯抬起頭,撞進他的雙瞳里。
那里面沒有笑意,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。
他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,襯得他平日里過分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血色,卻也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鋒利、危險。
“慕卿潯,”他端詳著她盛裝的模樣,那張因紫微命格而愈發(fā)尊貴的臉,“他們說,你這身鳳冠霞帔,驚艷四座?!?/p>
“只是皮囊而已?!彼稹?/p>
“皮囊,也是武器?!彼m正她,“尤其是,一張足夠有說服力的皮囊?!?/p>
他端起桌上的合巹酒。
“該喝交杯酒了,夫人。”
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她。
慕卿潯接過酒杯,冰冷的玉石觸感,讓她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。
她看著他,忽然問:“謝緒凌,你究竟想要什么?”
他勾了勾唇角。
“我要的,不是一直很清楚嗎?”
“那不一樣?!蹦角錆u頭,“你之前要的,是權(quán)勢,是贏。但現(xiàn)在,你不惜打破規(guī)矩,親自迎親,又搞出天降祥瑞的把戲,將我捧上神壇。你到底在圖謀什么?”
她不信,他做這一切,只是為了讓她安心當個棋子。
他一定有更大的圖謀。
一個她還不知道的圖謀。
謝緒凌舉著酒杯,湊到唇邊,卻沒有喝。
他看著她,緩緩開口:“因為,光有兵馬,是坐不穩(wěn)江山的?!?/p>
慕卿潯的心,重重一跳。
江山?
他竟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