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局面居然和他們預(yù)想之中的完全不一樣,這件事情更有穩(wěn)步推進(jìn)落實(shí)的跡象,大部分人都難免開始有些慌了。
可他們卻是沒有料到。
這還不算完。
同樣也是六部堂首之一的禮部尚書任亨泰,也緊隨其后站了出來:“啟稟陛下,微臣任亨泰,附議??!”
龍椅之上,朱允熥挑了挑眉,嘴角噙起一抹滿意的淺笑,腹誹道:「這個任亨泰……雖然并未太過在朕面前刷存在感,但基本上次次都會跟朕的票,今日這種事情居然還是如此……」
鑒于任亨泰之前的表現(xiàn),朱允熥雖有些驚喜,但對任亨泰的表態(tài)也并不覺得意外。
只是總覺得……這貨給人的感覺似乎怪怪的。
可朱允熥每每又想不出來,任亨泰這人到底怪在了哪里,最終也只能歸咎于——鳥大了什么林子都有。
不過下面的任亨泰這時候就有些慌得一批了,他雖故作鎮(zhèn)定地朝朱允熥拱著手,可手心、背上……都忍不住在冒汗。
「陛下去北平之前交代我凡事要站著點(diǎn)陛下,可沒說當(dāng)今這位小祖宗越玩兒越大啊……這差使做的……真他娘的要命?。 谷魏嗵┰谛睦锝锌嗖坏?。
頓了頓,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早已經(jīng)站出來的戶部尚書傅友文、工部尚書秦逵、兵部左侍郎茹瑺三人,給自己定了定心:「好在前面已經(jīng)有他們?nèi)齻€人強(qiáng)勢出頭了,我作為第四個……應(yīng)該不太打眼吧……就算這事兒真鬧出了大亂子……也還有北平的陛下兜鎮(zhèn)場子,不慌不慌……」
和其他人不一樣,任亨泰的底氣,是此刻還在北平城里的洪武大帝朱元璋。即便知道這事兒幺蛾子大,更不知道要多招人恨,他思慮再三過后還是站了出來。
任亨泰暗暗深吸了一口氣,用余光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開乾皇帝朱允熥,吐槽道:「這小祖宗可真會找事兒啊……」
而就在任亨泰的話音都還沒來得及落下的時候。
又一人緩緩跨步出,他目光凜然地道:“啟稟陛下,微臣楊靖附議!”
不錯,正是刑部尚書,楊靖!
他平日里雖不那么熱衷于議論朝務(wù),可卻是掌管著整個大明皇朝的刑名,平日多忙于審理各種大大小小的案件。
這種人的底細(xì),自是在朱元璋手底下的時候,便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了,要真是行事上有什么不端,朱元璋也不可能讓他坐在這個位置上。
此時當(dāng)然身正不怕影子斜,也站了出來。
對于此人的站隊(duì),朱允熥反而毫不意外。
甚至可以說。
他站出來,是在意料和計(jì)劃之中的。
他平日里在朝堂上斗心眼子的時候用得著此人的時候不算多,所以朱允熥和他實(shí)際上的接觸也不多,可這楊靖同樣作為六部堂首之一,朱允熥不可能完全不去了解考察這些工具人。
楊靖這人最出名的事兒。
就是審訊一名武官的時候,守門的士卒搜查這名武官的身體,結(jié)果搜出了一顆大珠子。面對這種情況,楊靖卻不慌不忙地說:“偽也,安有珠大如此者乎(這是假的,哪有珠子能大到如此程度的呢。)”說完就把珠子打碎了。
也是因此,連朱元璋都贊不絕口,感嘆稱:“楊靖此舉,有四善焉。不獻(xiàn)朕求悅,一善也;不窮追投獻(xiàn),二善也;不獎門卒,杜小人僥幸,三善也;千金之珠卒然而至,略不動心,有過人之智,應(yīng)變之才,四善也?!?/p>
這個楊靖掌管刑名,為人堅(jiān)毅,任上還曾多次為許多冤獄平反——這樣的人,他本身就會在這件事情上站在朱允熥這邊。
所謂御人之道。
并不是一味地恐嚇、利誘、以勢逼人……
了解掌握其本心和脾性,同樣可以在特定時候在自己所用,把一切形勢掌握在自己預(yù)料之內(nè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