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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云舒，你讓我放過他們，誰讓祖師放（第7頁）

她的臉上帶有幾分堅毅，更多的是祈求。

散修盟三千散修，但生死不過是王玉樓一句話而已。

在仙盟，散修的命，不是命，筑基期散修的命也一樣。

“云舒，我也是聽命行事，不要再說了，你是寒松真人家的嫡脈，你應(yīng)該是懂我的無奈才對?！?/p>

大家都是大修士的門徒，大修士的法旨代表著什么，你也清楚。

你可以善良，但我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搭救別人的命，去成全你的善良——王玉樓不是龜龜。

三千人的命，和自己的命，孰輕孰重？

王玉樓不認(rèn)為這是一個問題。

世界上有很多意識形態(tài)口號和理念，可以激發(fā)相信這些口號與理念的人去崇高的自愿赴死。

價值評價和道德評價的維度更是復(fù)雜，只要前面的定語夠多，任何人都可以在虛假的邏輯語境下成為‘惡魔’。

正確與否，爭議與否，道德高尚與否，更是后天的、片面的評價維度。

在王玉樓看來，死三千人活自己，沒有問題——如果道德和正義的高峰需要行為主體獻(xiàn)祭自己才能抵達(dá)，那所謂攀登的意義從一開始就不存在。

“玉樓，那些散修都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邊緣人，加入散修盟不過是為了獲得一同狩妖的便利，你知道的，剪除神光仙尊羽翼剪到他們，本身就是矯枉過正?！?/p>

當(dāng)然是矯枉過正，而且還是王玉樓主動選的。

相比于辦西海清風(fēng)、西海龍虎、西海忠誠這些神光弟子，他選了章衡，本就是為了自己。

說到底，祖師逼王玉樓清算神光，交投名狀，徹底站隊，王玉樓沒法拒絕。

王氏家大業(yè)大，在仙盟等頂級勢力長期穩(wěn)態(tài)對峙的情況下，想往上走、想繼續(xù)發(fā)展就必須依附頂級勢力，依附大修士。

換勢力和換依附對象的成本與風(fēng)險太高，王玉樓被自己向往‘不成為代價’野心和王氏的大局困住了，他沒得選，只能選看似最不會引起神光憎恨的清算章衡。

而且，章橫也不是好對付的，散修盟不缺猛人，麻煩

“對，你也說了他們無關(guān)緊要，既然無關(guān)緊要，就沒必要為他們求情，是吧？”

王玉樓閉上眼睛，冷冷道。

他試圖用如此的行徑糊弄自己那還未硬透了的心。

他既不是偽君子，也不是真小人，這些評價維度作用不到修仙者身上，他只是想騙過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良心。

從在清溪坊踏入仙途，到滴水洞中主動作惡，再到如今，于大修士角力溢出的風(fēng)險下被迫站隊開啟大清洗，王玉樓的那些良心，已經(jīng)被修仙摧殘的所剩無幾了。

他看的清楚，隨著自己往上走，隨著自己距離‘不成為代價’的目標(biāo)越來越近，長久的艱難前行，會逼得自己越來越接近那種喜歡‘不惜一切代價’的不擇手段的狀態(tài)。

但盡管如此，盡管前路就是那么艱難，王玉樓依然試圖螳臂當(dāng)車，不，是試圖掩耳盜鈴的守護(hù)，守護(hù)那短短幾十年凡人經(jīng)歷，所帶給他的同理心，所帶給他的良心。

清溪坊門口，他救下了那個女嬰，就像命運(yùn)的第一聲鐘響，回蕩在他的內(nèi)心，他清楚自己在掩耳盜鈴，但依然固執(zhí)的做了。

人性的復(fù)雜，修仙者的復(fù)雜，在這一刻，于王玉樓的抉擇中顯露的淋漓盡致。

“既然無關(guān)緊要，就不能放過他們一馬嗎？”

莫云舒沒想到自己的話還能那么理解，但她不敢惹怒王玉樓，只是小心翼翼的繼續(xù)嘗試，嘗試勸勸這位朋友，勸勸他，稍稍抬起點(diǎn)握著屠刀的手。

“云舒，你讓我放過他們，誰讓祖師放過我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