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云舒跪在地上,低著頭,王玉樓打量了她好大一會,才道。
“云舒,多年不見?!?/p>
多年不見,昔日的紅燈照少年王玉樓已經(jīng)成為了王玉闕。
但那個心心念念,想要為散修、為掙扎在修仙界底層的小修士們發(fā)聲的莫云舒,依然沒有筑基。
她的初心藏著某種近乎于大同的博愛,但她的能力撐不起來自己的理想,現(xiàn)實的枷鎖,不,現(xiàn)實的刀鋒用凌厲的寒刃雕刻著她的靈魂,把她摧殘成了如今的模樣。
所以,莫云舒不敢抬頭,她有一種特殊的想法,她擔心自己抬頭,這些年無意義的堅持,就會徹底的化作一種現(xiàn)實的嘲笑。
不是王玉樓嘲笑她,而是王玉樓的成功嘲笑她——她錯了,而且錯了很久。
見莫云舒不說話,王玉樓的心有些難受。
他從莫云舒身上,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這種感覺是最痛苦的。
他希望看到莫云舒是成功的,希望看到莫云舒實現(xiàn)了自己的理想或者正走在實現(xiàn)自己的理想的路上。
那意味著,王玉樓所向往的另一種可能是存在的,他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選。
可他清楚的知道,自己的這位老友這些年活的并不松快,甚至稱得上艱難。
逐道者真正向往的是自己的大道,王玉樓和莫云舒在對大道的追逐上,選擇了迥異的兩條路。
可現(xiàn)在,事實告訴王玉樓,他選的沒錯,但他的心就是那么的失落。
恰似凡俗人之間的愛情,或許某些求而不得、甚至不敢渴求的遺憾,才是真正的念念不忘吧?
“如今,你入了我門下,可以筑基了,但你也別喊我?guī)熥穑秃拔矣駱羌纯伞?/p>
說起來,修行這么久,我只有三位半朋友。
半個,是清溪坊時的映曦,一個,是傻子一樣的風劍仙,一個,就是你。
云舒,我打算在西海搞一個類似于散修盟的組織,但名字叫‘西海散修引導勸善會’。
這件事,交給其他人做我不放心,所以,你有沒有興趣來做會長?”
神光和莽象在金丹仙尊層面是地板磚,但他們成道之前走的路沒有問題,都是‘至少不錯’的路。
神光的送修士給妖獸做糧食,既幫仙盟紓解內(nèi)壓,又為西海以及西海背后的妖國提供糧食,都符合‘創(chuàng)造價值’的思路。
而其在西海的產(chǎn)業(yè)布局,從出售功法、秘傳、神通的萬法源流樞,到搶占仙盟各大職部乃至于戰(zhàn)功庭職能的‘鎮(zhèn)妖寶樓’,以及控制散修的‘散修盟’。
都是極好極好的參考案例,王玉樓就任副盟主后,不方便抄萬法源流樞、鎮(zhèn)妖寶樓,但他也有西海第一拍賣行、斗法場、酒中仙等產(chǎn)業(yè)在。
而‘西海散修引導勸善會’則是王玉樓進一步從底層控制西海修士的著力點,所以才需要從八大西海本地紫府的手中拿支持(八位弟子的拜師禮注入了這個組織做啟動資金)。
這里面,甚至牽扯到紅燈照內(nèi),燭照仙尊和王玉樓那位好師尊的博弈。
紫府之機拿到手前,王玉樓要忌憚莽象、忠誠莽象,可現(xiàn)在紫府之機已經(jīng)拿到了,王玉樓的生存策略就需要來一場根本性的改變,從而適應(yīng)新的屬于大修士的發(fā)展階段的需求。
“這師尊,我修為”
王玉樓擺了擺手,語氣中略帶落寞的開口道。
“叫玉樓,另外,修為不重要,我筑基修為都能做副盟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