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許裊裊生辰,她親自下廚做了許多杜宏澤愛吃的菜肴,精心裝扮后等著杜宏澤,想要修補夫妻情分。
但蠟燭垂淚至天明杜宏澤也沒來。
反而是妾室遣人送來了一碗甜羹,說是她與杜宏澤用早膳剩下的,聽聞夫人等了一夜怕她餓了特意送來給她暖胃的。
許裊裊忍著屈辱送走侍女,轉身看著滿桌菜肴仿佛看到了碎裂的年少時光。
自此許裊裊很久沒見過杜宏澤,但婆婆卻還是每日讓她立規(guī)矩,讓她謹守媳婦本分。
府中上上下下的事務給她打理,卻不會落一枚銅錢在她手中。
娘家有喜事,也從來不會邀請她。
她持家有道,卻從來不會被夸贊。
年歲漸去,她將妾室的孩子視如己出一般養(yǎng)大,但他們卻總是仇視她。
丈夫從來不會去她的院子,在路上碰見也是蹙眉看她,嫌棄她穿著款式陳舊的衣衫,又嫌衣衫顏色暗淡。
她有幾次提及年少時的情誼,丈夫也只是說,若早知道你現(xiàn)在會變成這樣,當初就不會娶你。
許裊裊自此便沉默寡言,甚至見了丈夫都會主動避讓開。
“眼不見心不煩?!?/p>
丈夫如是說。
“可是……”
妾室佯裝不安,“老爺與老夫人這般對待夫人,若是她離府……”
“離府?”
老夫人嗤笑,將一塊蜜餞放入口中,閉上眼往搖椅上一躺,“她能去哪里?她的娘家早就不要她了,只有我們許家能給她片瓦遮頭,她出去,就只有當流浪婆子的命!”
生為女子,又已成親生子年過半百,她早已看透了女子這一生必定要遭受的磨難與面對的顛沛流離。
她精確的拿捏準了許裊裊的命門,知道她孤苦無依無處可去,所以無論他們怎么對待她,她都不會離開。
“除了我,她還能依靠誰?也是當初年紀小沒長遠打算,否則這許家婦,她是決計做不了的?!?/p>
當初為她懷中藏花、攀折杏枝的男子如是說。
當年的小仙人已經成了個只剩酒色財氣,滿眼算計的薄情商人。
這些話許裊裊全部都停在耳中。
她勸說自己,忍耐,忍耐。
她悲哀的認識到,自己真的,無處可去了。
她甚至不知道,自己這漫長一生,還有何期待。
許裊裊以為自己順從、隱忍就能平安的度過這一生。
但她沒想到,在許家落敗之后,他的丈夫會首先將她賣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