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寧魚只是一個勁兒地拿牛奶,沒說話。
顧明鈺笑著安慰:
“我們之間,不用說這些的?!?/p>
寧魚笑了笑,有一些茫然地看著滿貨架的東西:“我…有點不知道買什么。言言…我不太清楚言言喜歡吃什么,用什么,玩什么?!?/p>
“其實對于言言來說,什么吃的玩具都比不上你。你不知道,言言最初的時候也不是這么聽話的,那一身反骨,我都要懷疑是從你還是誰的身上學(xué)來的。他倔,從小就倔,那會兒剛上兩天課,聽見別的孩子都說自己的爸爸媽媽,他就回來問我,問我們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和護士。非說要媽媽,一天見不到你,就一天不吃飯不喝水,不哭不鬧,就抱著你的照片坐著。”
“小孩子,太小了才三歲,我只能說有壞人把你抓起來了,等你長大了才能看見媽媽。那會兒他信了,后來又大了點就騙不住了,好在隔一段時間能讓你們倆通一個電話,這才讓他安靜下來?!?/p>
“其實治療他的眼睛,是一個很復(fù)雜很冗長很痛苦的過程,成年人都很難忍,更何況他一個小孩子,但是他從來都不哭,從來都不鬧,抱著你的照片就好像什么都能忍下來。所以,別的都不重要,你在他身邊才是最好的?!?/p>
顧明鈺看了她片刻,推著她面前的推車,笑得溫柔:“至于他的喜好,你想要了解的話,那就跟著我來吧,一個小孩子的喜好很好了解的,更何況還是言言這樣心底單純善良的小孩子?!?/p>
寧魚聽著聽著,有些忍不住情緒動蕩。
她的言言,究竟吃了多少苦。
從小就看不見,而且治療眼睛的過程很痛苦,她是親身經(jīng)歷體會過的。
可言言太小了,完全達(dá)不到手術(shù)的要求,而且有一些的治療手段是不能用的,只能等待這方面醫(yī)療技術(shù)的繼續(xù)完善,進三期了。
要到臨床,才能讓言言試了。
“小魚?”
顧明鈺喊了她一聲。
寧魚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。
寧魚和顧明鈺一路上都在買東西,吃穿住行所有用的,可能用到的。
一邊逛著,顧明鈺一邊和寧魚說著寧時言從小到大的事情,她和言言分開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,要說的事情也太多了。
纖細(xì)窈窕的女人和同行的高大男人一路上說說笑笑,很是和諧。
這時候,程修明已經(jīng)被左棠棠掃地出門。
他看著寧魚旁邊的男人,坐在副駕駛上,懷著心事道:“也就是說,你就跟著看了這么一路,整整一個多小時,你一句話都沒說,甚至也聽不見人家說什么,但是你就是看了一路?”
厲時雁臉色冰冷:“彼此彼此,你不也被左棠棠罵了半個多小時才善罷甘休?”
程修明摸了摸鼻尖:“你知道什么,雖然棠棠罵了我那么久,但是我已經(jīng)確定了,我和棠棠確實有一個孩子!而且棠棠罵人最厲害了,罵了我半個多小時又怎么樣?一句重復(fù)的都沒有,那不比你這干吃醋好?”
厲時雁:“………怪不得左棠棠說你沒腦子,你一遇上左棠棠果然沒腦子。”
“……你遇見寧魚有腦子?真有腦子就不會跟著人家光吃醋了?!?/p>
程修明難得損的厲時雁一句話都沒得說,目光落在寧魚身旁的那個男人:“為什么…這個男人,我總覺得有點眼熟,好像見過一樣?”
厲時雁沒說話,只是轉(zhuǎn)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