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一天,寧施主看著那卦象足足十分鐘,最后只是笑著和貧僧說了一句話,如果真是大兇,那她就和他一起承擔(dān)?!?/p>
主持說著,嘆了口氣:“后來,寧施主拿著佛珠下山,不出一個小時,就聽見了西山上發(fā)生了一陣泥石流,貧僧率一眾小和尚去尋人,果真看見了被壓在樹下的寧施主,便將她送往了西山中心醫(yī)院?!?/p>
“是了這就是了,我就說寧魚怎么可能會和左棠棠認(rèn)識,果然是這樣。她的手被那泥石流沖垮的樹壓住……”
程修明說著,剛說完就被厲時雁攥住了衣領(lǐng),他眉眼涼薄暴怒:“什么意思,她的手怎么了??”
程修明能理解他這時候的心情,嘆了口氣:“是那天棠棠說漏了嘴我才聽見的,說是寧魚的手不太好了,具體的棠棠守口如瓶,我問不出來?!?/p>
那主持抿唇,從一旁小和尚的手里接過幾張許愿紅簽,“寧施主出事第二日,貧僧又為她算了一卦,這一卦,真讓貧僧都驚了——一連三卦大兇,厲施主本該是生機渺茫的,可寧施主,硬生生用自己的手換了一絲生機回來?!?/p>
卦卦相克不得生,吾以吾手換吾兄。
程修明不說話了,厲時雁很早就已經(jīng)沉默了,只是眉眼間都寫滿了隱忍。
主持說著,將手中的許愿紅簽放在了厲時雁手邊:“寧施主每年都會來一次,就算在國外留學(xué),也會抽空回一趟國內(nèi),這是這些年寧施主在本寺留下來的許愿紅簽,每一回寫了,寧施主卻又不愿掛上去,最后都扔了。貧僧讓小沙彌都收起來了,一共八張,既然寧施主不愿意要,那就贈予厲施主吧?!?/p>
說著,主持站起身,雙手合十地朝著程修明兩人:“今天貧僧該說的都說了,兩位自便?!?/p>
說完,主持就帶著那兩名小和尚離開了。
厲時雁伸手,拿上那些許愿紅簽的一剎那,手都在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。
程修明有些不忍心:“要不,別看了?!?/p>
厲時雁喉結(jié)上下滾動片刻,“如果是左棠棠留給你的,你能忍住不看嗎?”
程修明不說話了,只是嘆了一口氣。
那許愿紅簽是折起來的,厲時雁翻開時,指尖觸碰到那幾個簡單的字跡都在顫抖。
看了一眼,厲時雁已經(jīng)滿眼猩紅,蓄滿眼淚,他瘋了一樣拆出其他七張許愿紅簽。
每一張的字?jǐn)?shù)都不長,很短,可每一張的字?jǐn)?shù)都一模一樣,寫得都是同一句話——
小哥長命百歲。
厲時雁看著,極其執(zhí)拗地看著,就好像是看著什么不得了的話語,他偏頭,手中許愿紅簽攥得越來越緊。
越看越暴怒,越看越偏執(zhí),越看越執(zhí)拗。
“長命百歲,好一個長命百歲。一個破長命百歲有什么值得你年年惡毒飛回來寫的??”
厲時雁咬牙切齒地問。
“你…”程修明想說話,想勸說想安慰,但到了現(xiàn)在說什么都徒勞。
程修明嘆了口氣,就看見厲時攥著手里的許愿紅簽,起身就已經(jīng)邁著大步跑了下去。
“不是,你這是干嘛去啊??”
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