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晚,大部分人都沒睡好。
有人穿著整齊的衣服鞋襪,歪在床上躺了一會。
有人直接連床都沒敢上,怕把被子睡亂了,床單揉皺了。就坐在小馬扎上,靜靜地等著緊急集合的哨子聲響起。
這一晚,竟然意外的平靜。
沒有緊急集合的哨聲,也沒有教導(dǎo)員帶人踹門檢查。
五點三十,起床鈴響起,姜淳于從上鋪一躍而起,快速穿衣服穿鞋。
每天早上晨跑一小時,六點半結(jié)束回來洗漱,六點五十五之前要到食堂,七點準(zhǔn)時吃飯,七點半開始軍訓(xùn)。
七點半到十一點半軍訓(xùn),十二點準(zhǔn)時吃飯,有軍訓(xùn)不合格,沒趕上吃飯時間的,那就餓一頓。
下午兩點到六點軍訓(xùn),六點半吃飯,七點集合夜訓(xùn),九點結(jié)束,十點統(tǒng)一熄燈。
這套流程,姜淳于早就爛熟于心。
今天遲到的人比昨天少了許多,女生這邊有一個遲到的,她的理由是拉肚子,有醫(yī)務(wù)室的證明。
男生那邊看不清楚,約莫有五六七八個,站在一排,正在被他們的指導(dǎo)員訓(xùn)斥。
跑完步去食堂的路上,姜淳于回頭看了一眼操場。
今天約莫又有幾十個人吃不上早飯。
吃飯前唱歌,吼的姜淳于嗓子發(fā)干開始有點撕裂,才勉強集體過關(guān)。
又是起立,坐下。
一頓飯,能吃上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。
上午的軍訓(xùn),又是站軍姿。
按照要求,腳尖呈60度,腳跟緊貼,身體微微前傾站立。
從這一刻開始,姜淳于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木頭人,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動。
站久了,雙腿酸脹難忍,骨頭里好像有無數(shù)的螞蟻在啃噬。
烈日下,皮膚被曬的發(fā)燙,大家的衣服干了濕,濕了又干。
汗水就像用水瓢在往身上澆灌一般,從頭頂順著脖頸滑進衣領(lǐng)一路往下延伸,沉甸甸地墜在褲襠處。
悶熱,潮濕,時間好像都被放緩了一般。
每一分每一秒,都變得分外難熬。
汗水流進眼里,有人下意識地眨眼,或者動一下腦袋,想把額頭上的汗水甩開。
只是一個輕微的動作,就被眼尖的教官給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