熬了一個大夜,大家起床的時間都比平日遲了點。
只有章魚,因為要去看井,所以拿著鑰匙出門的時候,他還有些困頓。
因為還早,井邊排隊打水的人不多。
章魚打開上面的鎖,掀起井蓋,看著不多的兩三個一個個上前打水。
半個多小時后,天光大亮。
井邊的人越來越多。
大家大聲地打著招呼,談?wù)撝裉煲I什么菜,孩子的衣服又跑了。
來打水的大部分都是女人,不管在什么地方,大家好像天經(jīng)地義地習慣這種生活方式。
男人只需要掙錢,而女人,不但需要掙錢還需要照顧孩子和家庭,還有男人的情緒。
六點鐘后,井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。
突然有人尖叫著從c區(qū)沖了過來,邊跑邊喊,興奮的像個瘋子。
“小鬼子死全家,都死了??烊タ礈玳T慘案,就在小鬼子他們區(qū)?!?/p>
有人沒聽清他喊什么,認識的,不認識的,都攔著他,讓他再說一遍,說清楚一點。
這個人身上帶著大糞殘余的氣息,從問話里,章魚推測出他是專門負責A區(qū)公廁的。
這個工作,沒幾個人喜歡干。
但是這人很喜歡,他還是主動申請去的A區(qū)。
哪怕他因為經(jīng)常清理公廁,身上難免會沾染上洗不掉的味道,但是大家還是喜歡和他說話。
聽他說自己在A區(qū)聽到的,各種關(guān)于小鬼子的八卦。
那個人被攔住后還在劇烈地喘息,他艱難地把自己早上看到的事情,務(wù)求真實地向大家還原。
“死了……都死了。就在離……公廁不遠,門牌號……123號那家?!?/p>
其實他說門牌號多少,并不能讓人知道這家人的位置在哪。
從外面看,就知道A區(qū)和他們這兩個區(qū)的區(qū)別很大。
他們的123號在最低洼的下面,路的盡頭,而人家的123號很可能就在他們A區(qū)的中間,甚至前半段。
不過,這并不妨礙說話的人詳細描述。
這一家有七口人,夫妻倆帶著兒子媳婦,小兒子,還有兩個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