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陵郡主接過水壺,輕輕抿了一口,搖搖頭:“阿魯臺就是來我們中原要好處的,怎么會輕易投降,甘心委膝謝罪,那使者來,恐怕不是為了休戰(zhàn)。”
“那為了什么?”朱吾能撓頭,“難道是想拖延時間?”
“有可能?!睂幜昕ぶ髯叩綆づ耖T口,“冬天來了,韃靼的糧草又被你燒了一部分,應(yīng)該撐不了多久。他們本來就是想來中原搶糧食過冬的,來大概是探一下我們的虛實,探探皇伯父的底線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就見一個傳令兵騎著快馬從主營方向奔來,“寧軍醫(yī),陛下請您去主營一趟?!?/p>
朱吾能心里咯噔一下:“出什么事了?”
傳令兵喘著氣:“韃靼使者又回來了,說……說他們大漢愿意謝罪,但有個條件,要讓寧陵郡主去韃靼大營一趟?!?/p>
“什么?”朱吾能瞬間炸了,“讓郡主去他們大營?這不是羊入虎口嗎?阿魯臺那老狐貍肯定沒安好心,他怎么敢的?”
寧陵郡主臉色也沉了下來,指尖微微收緊:“那大漢點名要我去?!?/p>
“是,也不知道他從哪里聽說您的?!眰髁畋c點頭:“那死者說,他們大漢說了,寧軍醫(yī)是醫(yī)者,最懂人心,只要您去韃靼大營看一看他們的傷兵,證明大明真有休戰(zhàn)的誠意,他就立刻親自來謝罪?!?/p>
“放屁!”朱吾能怒罵,“這分明是想扣人質(zhì),我去找伯父,這事絕不能答應(yīng)。”
他說著就要往軍中大營帳沖,卻立馬被寧陵郡主緊緊拉住。
“別沖動?!彼穆曇艉茌p:“先去看看陛下怎么說。”
主營大帳里,氣氛凝重的像要滴出水來。
朱棣坐在主位上,手指重重敲擊著案幾,岸上的地圖被戳出好幾個淺坑。
朱高煦、朱高燧、柳升、李遠等將領(lǐng)站在下面,個個臉色鐵青。
“陛下,這絕對是詐?!敝旄哽闩暤?“阿魯臺想拿寧陵做籌碼,逼我們退兵,萬萬不能答應(yīng)?!?/p>
“可使者說,若我們不答應(yīng),就立刻殺了之前俘虜?shù)膸资畟€大明士兵和那些被擄的大明百姓?!绷龖n心忡忡的說。
站內(nèi)頓時陷入沉默。
這時朱吾能剛好帶著寧陵郡主走了進來,剛好聽見這話,心沉的像塊石頭。
“伯父!”他快步上前,“絕不能讓郡主去,俘虜和百姓,我們可以想辦法去,但若郡主落入他們手里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?!?/p>
朱棣抬頭看向?qū)幜昕ぶ?,眼神?fù)雜:“你怎么看?”
寧陵郡主走到帳中,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行了個大禮:“陛下,臣女以為,阿魯臺的目的無非有二,要么扣下臣女要挾您,要么……想趁機偷襲主營?!?/p>
朱棣滿意的點了點頭,“偷襲,怎么說?”
“阿魯才知道臣女是軍醫(yī),還知道我是您的侄女,若臣女去了韃靼大營,他們會認為我們明軍以為雙方真要休戰(zhàn),會放松警惕。到時候他們再發(fā)動突襲……”
朱高煦恍然大悟:“阿魯臺這老狐貍好毒的計,既想賺我們的人,又想拔了我們的營地。寧陵,你可真聰明,二哥我就沒想到?!?/p>
“那怎么辦?”王聰急道:“不答應(yīng),俘虜和百姓遭殃,答應(yīng)了,郡主危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