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解構與重構:論<我嘅幸福>對存在主義詩學的粵語表達》
文阿蛋
一、粵語方言的詩性突圍:日常語言的陌生化重構
在當代詩歌普遍追求晦澀隱喻與先鋒技巧的語境下,樹科的《我嘅幸?!芬詷O具地域特色的粵語方言撕開了一道通往詩歌本真的裂縫。詩人采用粵語口語中常見的
“好多好多嘅”“唔”“乜系”“仲有噃”
等詞匯,將日常對話直接移植入詩歌文本,這種看似未經雕琢的語言選擇,實則暗合俄國形式主義
“陌生化”
理論。什克洛夫斯基強調
“藝術的目的是使你對事物的感覺如同你所見的視象那樣,而不是如同你所認知的那樣”,粵語方言的運用打破了普通話詩歌固有的語言慣性,使讀者在熟悉又陌生的語言環(huán)境中,重新審視
“幸?!?/p>
這一被過度闡釋的哲學命題。
這種方言寫作并非簡單的地域文化符號堆砌,而是通過語言的在地性重構詩歌的表意系統?!靶腋族X一斤?”
以市井交易的計量方式質問抽象概念,消解了
“幸?!?/p>
的形而上崇高性。正如巴赫金在《陀思妥耶夫斯基詩學問題》中提出的
“對話理論”,詩人通過與眾人的語言交鋒,構建起多維的意義場域?;浾Z中特有的語氣詞
“”“噃”,不僅增強了對話的現場感,更賦予文本強烈的口語節(jié)奏,使詩歌在朗誦時產生獨特的韻律效果,形成與書面語詩歌截然不同的聽覺美學。
二、追問與反詰:存在主義詩學的現代性困境
《我嘅幸福》本質上是一首存在主義詩歌,詩人以連環(huán)追問的方式,將
“幸?!?/p>
這一命題置于現代性困境的顯微鏡下。海德格爾在《存在與時間》中指出
“存在總是存在者的存在”,詩中
“你幸福唔幸福?”“你知唔知,乜系幸福?”
的反復詰問,實則是對存在者狀態(tài)的深度叩問。幸福不再是柏拉圖式的理念世界產物,而是回歸到每個具體存在者的生命體驗之中。
當詩人發(fā)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