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巴停穩(wěn)在酒店門前,朱飛揚率先下車,晚風帶著初秋的涼意拂過面頰,他抬手攏了攏西裝外套,轉頭看向身后陸續(xù)下車的眾人,聲音沉穩(wěn):“先回房洗漱休整十分鐘,七點準時到宴會廳集合?!?/p>
眾人應聲散去,不過片刻,便已收拾妥當,衣著整齊地出現(xiàn)在宴會廳門口。
七點整的宴會廳燈火通明,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長桌已按位次擺好,潔白的桌布垂至地面,骨瓷餐具與高腳杯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。
朱飛揚站在廳內一角,正與關禮低聲確認后續(xù)流程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,目光不時掃過門口——他知道,今晚的主角們即將到來。
七點半剛過,宴會廳的大門被推開,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
高一山身著深灰色西裝,身形挺拔,身后跟著葉軍與東山省諸位省委常委,氣場十足。
當高一山的目光落在朱飛揚身上時,原本嚴肅的神情瞬間柔和下來,此刻,他快步上前,抬起拳頭輕輕砸在朱飛揚的胸口,力道不重,卻滿是親昵:“臭小子,這次回來,我才算真正放心了!”
拳頭落下的瞬間,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暖了幾分。高一山看著眼前身形愈發(fā)挺拔、眼神愈發(fā)堅毅的年輕人。
語氣里滿是欣慰:“長大了,有擔當了,不再是當年需要我護著的毛頭小子,如今能獨當一面主政一方,是個真正的男人了!”
這話一出,隨行的省委常委們都忍不住交換了眼神——要知道,高一山作為省委書記,平日里在工作中向來嚴肅持重,極少在眾人面前流露這般不加掩飾的親近。
有人悄悄壓低聲音議論:“能讓高書記這樣對待,朱主任和他的關系絕非一般??!”
緊隨其后的葉軍,目光始終落在兩人身上,神色復雜。
按職級,他比省長梁宏低半級,可作為外省份來考察的代表,仍享有優(yōu)先入場的禮節(jié)。
他的心里清楚,梁宏是從外地調任而來,與高一山并非同一派系,平日里在工作中少不了摩擦——梁宏手腕強硬,背后有京華葉家撐腰,仗著“門生”身份,屢次在省委會議上與高一山“分庭抗禮”。
此前,梁宏還曾私下試探過高一山的底線,見對方始終沒有強硬反擊,便愈發(fā)膽大。
可此刻,看著高一山對朱飛揚近乎“縱容”的態(tài)度,梁宏的心頭猛地一震,腦子飛速運轉起來——他忽然想起,葉家家主,也就是葉靜香的親生父親,曾在私下里特意叮囑過,對朱飛揚要多幾分重視,甚至用了“不可怠慢”這樣的字眼。
“朱市長,久仰?!?/p>
梁紅快步上前,主動伸出手,臉上的倨傲早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處的恭敬。
他的指尖微微發(fā)涼,握手時的力度卻格外穩(wěn)妥,眼神里帶著幾分刻意的溫和:“早就聽說朱市長能力出眾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?!?/p>
朱飛揚握住他的手,指尖傳來對方刻意放軟的力道,心中了然,面上卻依舊從容:“梁省長客氣了,往后在工作上,還要多向您請教?!?/p>
兩人寒暄的功夫,高一山也已走到旁邊,看著這一幕,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——他知道,經此一遭,梁宏也該明白,有些人和事,絕非他能輕易觸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