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飛揚站在玄關(guān)換鞋,羅薇給他遞過外套,指尖在他袖口頓了頓:“到了鷹國萬事小心,別硬來?!?/p>
章秋香塞給他一包親手烤的餅干,包裝紙上畫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;諸葛踏雪抱著孩子,朝他揮了揮小家伙的手。
車子駛出莊園時,朱飛揚回頭望了一眼,露臺上的身影越來越小,最終縮成幾個模糊的光點。
他知道,這溫柔鄉(xiāng)是此行最軟的鎧甲之一,也是最硬的軟肋。
李清風在副駕駛座上遞過來一份文件:“師兄,鷹國那邊都安排好了,楊遠的工廠外圍已經(jīng)摸清?!?/p>
朱飛揚接過文件,指尖還殘留著餅干包裝紙的溫度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目光投向遠方——真正的征途,從這一刻才開始。
京華市的私人會所里,水晶吊燈的光透過紅酒杯,在楊天虎手背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
他捏著手機走到露臺,晚風掀起他的襯衫領(lǐng)口,帶著幾分不耐:“三叔,國內(nèi)的關(guān)卡我都打通了,您那邊可得盯緊點。”
電話那頭的楊遠沉默片刻,聲音透過電流傳來,帶著不容置疑的沉郁:“在藍星國別太張揚,別以為楊家的名頭能壓過一切。
京華市里藏著多少老牌家族?
隨便拎出一個,都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添了幾分嚴厲,“你的性子最是毛躁,女人遍地都是,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,別因小失大?!?/p>
楊天虎對著話筒撇了撇嘴,指尖在露臺欄桿上劃著圈:“三叔,我有數(shù),不會耽誤事的。”
掛了電話,他將手機扔回沙發(fā),酒杯里的紅酒晃出漣漪,映著他眼底不以為然的光。
遠在鷹國的楊遠放下電話,望著窗外工廠的探照燈,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。
“在齊州別太露面,有些事讓別人去做?!彼麑χ犕驳吐暤?,“風聲不對就立刻回來,什么都沒你的安全重要?!?/p>
電話那頭的女人正坐在梳妝臺前,鏡子里映出她身后母親佝僂的背影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的聲音有些發(fā)澀,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真絲睡袍的系帶。
母親還在絮絮叨叨說著父親被帶走那天的情景,“凌晨三點的敲門聲,穿制服的人連鞋套都沒換……”
她捏著手機走到陽臺,齊州市的夜風格外涼,吹得她打了個寒顫。
這幾天她找遍了父親的老下級,塞了不少錢,托了無數(shù)關(guān)系,可得到的只有含糊其辭的回應(yīng)。
“叔叔,我爸到底關(guān)在哪?”
電話里的人要么推脫“不清楚”,要么干脆不接。
她望著遠處看守所的方向,那里的燈光亮得刺眼,卻照不進半分她想知道的真相。
手機屏幕暗下去,映出她蒼白的臉。
原來在絕對的規(guī)則面前,她所謂的關(guān)系和門路,不過是紙糊的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