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的權(quán)利架構(gòu)非常穩(wěn)定,李朝宗、路朝歌以及太子李存寧,組建了大明最穩(wěn)定的權(quán)利核心圈子,這三個人沒有相互猜忌也沒有那么多的齷齪,所以在這個穩(wěn)定的圈子之下,就是圍繞著這三個人打造的另一層權(quán)利核心。
整個大明相當(dāng)穩(wěn)定,穩(wěn)定到了令人發(fā)指的地步,想要打破這個穩(wěn)定,就一定要有一個更加強大的人加入進來,然后打破如今的穩(wěn)定,可是誰能扳倒眼前這三位呢?
別說滿大明找不到,就是放眼天下也未必能找到,主要是這三位人家壓根不相互猜忌,君臣之間也好兄弟之間也罷,最忌諱的就是相互猜忌,可這三位壓根不會。
“武力征服的勝利已經(jīng)滿足不了大明了。”赫連聞庭說道:“你們想要在精神上征服一個國家一個民族。”
“可以這么說吧!”李存寧點了點頭:“武力征服其實是第一步,這一步我二叔來走,精神層面的征服我父親來,而我只需要靜靜的看著,多好??!我一個吃現(xiàn)成飯的人,這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心。”
“我很羨慕你?!焙者B聞庭點了點頭:“你的家庭比我的家庭不知道幸福了多少?!?/p>
“這一點我深以為然?!崩畲鎸幮Φ母裢忾_心:“我的家庭決定了我性格,我的性格決定了大明未來的走向,所以我的家庭越是幸福,我們大明就越是強大?!?/p>
“可是很多人都說天家無情??!”赫連聞庭說道:“你難道不是這么認(rèn)為的嗎?”
“反正我家挺有人情味的。”李存寧想到了自己的家庭,這個家庭中唯一的勾心斗角,可能就是他帶著自己的弟弟和路朝歌互相坑了。
“我們家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,也沒有那么多的爾虞我詐?!崩畲鎸幚^續(xù)說道:“你也看到了,如今大明的朝堂,全都是一些有志向的官員,文官治國理政,武官開疆拓土,大家互相扶持卻互不打擾,很和諧?!?/p>
“若是我也能有一個這樣的家庭,也許霍拓國的未來會不一樣。”赫連聞庭說道:“可惜,沒有如果?。 ?/p>
赫連聞庭的話音里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,那是一個目睹并親身經(jīng)歷了權(quán)力傾軋的失敗者,在面對一種近乎理想的、他無法企及的政治模式時,所產(chǎn)生的由衷的疲憊與羨慕。
李存寧臉上的笑容溫和了些許,少了幾分屬于太子的矜持,多了幾分理解。他看著赫連聞庭,緩緩道:“天家無情,或許是因為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,首先自己選擇了‘無情’,將權(quán)力視為冰冷之物,身邊自然也就只剩下冰冷的算計??晌覐男】吹降?,是二叔為了救我爹,能毫不猶豫地以身犯險,渾身傷痕累累;是我爹在我二叔看似胡鬧的背后,給予的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支持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恢弘?yún)s并不令人感到壓抑的宮殿,繼續(xù)道:“他們給了我一個榜樣——權(quán)力,可以是溫暖的,可以是用來守護和建設(shè)的。當(dāng)我不必?fù)?dān)心來自至親的刀劍,我才能將所有的精力用于面對外部的挑戰(zhàn),用于思考如何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。所以,你看到的朝堂和諧,文武各司其職,其根源并非源于嚴(yán)刑峻法或是權(quán)術(shù)平衡,而是源于頂層的穩(wěn)定與信任,像水波一樣,自然蕩漾至整個朝堂?!?/p>
赫連聞庭沉默了片刻,苦笑道:“我明白了。摧毀霍拓國的,并非僅僅是大明的鐵騎,更是我們內(nèi)部無盡的猜忌和爭斗。在你們團結(jié)如一人時,我們卻在不斷內(nèi)耗。父王與伯父之間,我們兄弟之間……呵,真是諷刺。”
他抬起頭,眼中已是一片清明,甚至帶著一種解脫:“去枯井胡同也好,至少在那里,我們赫連家或許能真正坐下來,像一家人一樣吃頓飯,而不是在算計誰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,然后將國家搞的一團糟?!?/p>
李存寧點了點頭,對一旁的秋玉書示意道:“秋尚書,帶赫連世子去吧!吩咐下去,一應(yīng)供給,按宗室標(biāo)準(zhǔn),不可怠慢,若是他想出去走走,叫人帶他去走走看看。”
“老臣遵旨。”秋玉書躬身領(lǐng)命,對赫連聞庭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赫連聞庭整理了一下衣袍,對著李存寧和李朝宗所在的方向,深深一揖,這一次,不再是出于屈辱,更像是一種對勝利者及其所代表秩序的最終認(rèn)可。
隨后,他轉(zhuǎn)身,跟著秋玉書走出了大殿,走向了他既定的,卻或許也是獲得內(nèi)心平靜的歸宿。
看著赫連聞庭離去的背影,李朝宗不知何時已坐回龍椅,他撐著下巴,對李存寧笑道:“我兒這番‘家庭幸福論’,倒是把咱們大明的底褲都扒給人家看了?!?/p>
李存寧轉(zhuǎn)過身,臉上恢復(fù)了少年人的狡黠:“爹,這哪里是底褲,這是我大明的‘金身’。真正的強大,從來不怕被人看穿,因為即便敵人知道了,他們也學(xué)不會,更做不到。二叔常說,‘陽謀’才是最無解的。我們家的這份‘人情味’,就是我們最大的陽謀?!?/p>
“哈哈哈哈哈!”李朝宗聞言,暢快地大笑起來,笑聲在承天殿內(nèi)回蕩,“說得好!朝歌那小子,歪理邪說有時候還挺在點子上。沒錯,這就是陽謀!”
笑聲漸歇,李朝宗的目光投向殿外遼闊的天空,語氣帶著一絲期待和篤定:“等朝歌和你弟弟他們都回來了,咱們這家子,再好好聚聚。這天下很大,未來的路還長,但只要咱們家這根主心骨不倒,這大明江山,就亂不了?!?/p>
殿內(nèi)的文武百官聽著這對父子毫不避諱的對話,心中亦是感慨萬千。他們效忠的,不僅僅是一個強大的帝國,更是一個由溫暖人心所凝聚的、前所未見的政治實體。這種源自頂層的穩(wěn)定與和諧,比任何嚴(yán)苛的律法都更能讓人安心效死。
李存寧躬身行禮后離開了大殿,他得趕緊去自己娘親的寢殿,給他娘親請安,這要是再晚點,保不齊她娘親又耍什么脾氣了,整個大明誰也不敢惹的人物是誰??!
謝靈韻?。?/p>
“哎呦!我的好大兒啊!”看見李存寧,謝靈韻可坐不住了,腳下跟踩了風(fēng)火輪似的迎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