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維泉那張籠罩在陰影與冷光交織下的臉上,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,構(gòu)成一個無比怪異、無比冰冷、不帶絲毫溫度的殘酷笑容。
“從這一刻起,”他幾乎是逐字吐出這句話,“考驗就已經(jīng)開始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!”林維泉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“舒競強被我去執(zhí)行查封任務(wù)了?!?/p>
“你刻到江昭陽辦公室去!給我監(jiān)督舒競強!”
“監(jiān)督……舒競強?”唐杰猛地抬眼,眼中充滿了巨大錯愕的茫然,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需要去監(jiān)督他什么?
還是……
“沒錯!”林維泉臉上的冰冷笑容更加明顯,如同凍土裂開的縫隙,帶著深不見底的惡意,“去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他!”
“他在里面做什么?他面對江昭陽的私人物品是什么表情?”
“動作?眼神?是在為江昭陽悲哀?是在為那份被撕毀的規(guī)劃憤懣?”
每一個提示,都帶著強烈的誘導性和指向性,如同淬毒的尖刺,“你要用你的眼睛,給我把每一個細節(jié)都捕捉回來!”
“記住,是每一個細節(jié)!”
“包括他臉上每一絲肌肉的抽動!”
林維泉的身體微微前傾,陰影隨之收縮,那雙布滿渾濁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唐杰的眼睛,如同要將釘子鑿進去:“你懂我的意思嗎,唐鎮(zhèn)長?”
“你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嗎?”
舒競強心里那桿秤,砝碼早就偏向了那個如今被打入地獄的江昭陽!
一股混雜著刺骨恐懼和被強烈羞辱刺激出的極致亢奮,如同兩股暴烈的洪流在唐杰狹窄的胸腔里轟然相撞!
心臟狂跳,血液沖上大腦的“嗡鳴”聲充斥耳鼓。
一股近乎病態(tài)的、夾雜著對權(quán)力無限貪婪和迫切想要排除異己的狠厲,在這片混沌的掙扎中猛然抬頭!
仿佛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,又像撲向血腥味的鯊魚。
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,帶著一種奇異的、近乎嘶吼的激動,把剛才所有的猶豫和驚懼瞬間壓了下去,斬釘截鐵地說道:“是!我明白!林書記!”
“舒競強這個人的底細,我心里門清!”
“他骨子里從來就不可能跟我們坐一條船!”
“他要是上了位,必定成為您工作的巨大掣肘,處處與您的決策部署唱反調(diào)!”
他狠狠地一揮手,如同要將對方虛幻的頭顱斬落,“選擇他來接替常務(wù)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