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具備基本的常識,一個已經(jīng)死亡的人,絕對不可能擁有自主意識。
畢竟大腦在這個時候,恐怕都已經(jīng)處于腐敗的狀態(tài)了,又怎么可能會自己把手耷拉下來呢?
總不能說是因為躺在那里,胳膊被壓麻了吧?
而且現(xiàn)在既沒有發(fā)生地震,也沒有任何人碰到靈床,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
我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,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,然后咬著牙,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雙手托起。
這雙手異常沉重,我緩緩地掀開覆蓋在他身上的白布,準備將他的手放回原位。
這個詭異的事情到我這里就到此為止了,我肯定不會跟任何人提起,等到明天有人來出殯,七根子孫丁被釘上之后,這件事就算徹底結(jié)束了。
當白布被掀開的瞬間,一股輕微的腐臭味撲鼻而來,讓人作嘔。
我強忍著不適,將兩只胳膊輕輕地放回他的胸口,然后看了一眼他的臉。
昨天把他抬進靈車的時候,我記得老頭的雙眼似乎微微睜開了一些。
后來將他安放在靈床上時,安子他媽又幫他合上了眼睛。
就在此時此刻,我卻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那老頭原本緊閉的雙眼竟然微微張開了一條縫隙!
透過這道縫隙,我隱約能夠看到里面那黑漆漆的眼仁,烏漆嘛黑的,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光彩,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。
回想起昨天搬動這老頭時的情景,還能勉強解釋一下,或許是因為抬動他的時候不小心顛簸到了,導致他的眼皮自己張開了。
可是現(xiàn)在,這老頭明明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,怎么會突然又睜開眼睛呢?
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,靈棚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。
我心頭一緊,急忙扭過頭去,只見安子的四叔披著一件衣服,緩緩地朝這邊走了過來。
四叔走到近前,一眼就看到了我,臉上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。
顯然,他并沒有料到我會將蓋在安子父親身上的那塊白布掀開。
他凝視著我,沉默片刻后,終于開口問道:“你這是干嘛呢?”
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,連忙編造了一個借口:“剛才有一陣風吹過,把那塊白布給吹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