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商量著要為自己買個小丫鬟的事,謝九歡是一點不知道,她第二天一覺睡醒,在家里閑了一天,到了深更半夜了,謝九歡往魏府跑了。
深夜的魏府燈火通明,謝九歡從上回的那個狗洞鉆進魏府,然后,長白毛在哪兒呢?說好的,今天見面的呢?貓呢?
這會兒胡老太君中的臥房中,魏首輔坐在母親的床榻旁。
胡老太君面色灰敗,原本還保養(yǎng)得當(dāng),十分富態(tài)的老太太,現(xiàn)在看著卻像是行將就木了。
“娘娘的身體已經(jīng)康復(fù),”魏首輔跟胡老太君說:“請母親不要擔(dān)心?!?/p>
胡老太君半闔著眼,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魏首輔:“母親……”
胡老太君:“你還想與我說什么呢?”。
魏首輔便訕訕然地道:“我只是想母親不要為娘娘擔(dān)心了?!?/p>
“我不擔(dān)心她,”胡老太君說。
魏首輔:“母親這是生著娘娘的氣?”
胡老太君冷聲說了兩個字:“不敢。”
蹲在后窗窗臺上的胖橘撇一下嘴,聽聲音這老太太就是生著氣呢。
魏首輔:“娘娘這次是……”
“是中毒吧?”胡老太君打斷了兒子的話,“看圣上沒有毒死她,你覺得事態(tài)就還好,還在你的掌控之中?”
魏首輔:“母親,夜已深了,您休息吧,有事我們明日再說?!?/p>
“不想說,就不要說了吧,”胡老太君道:“我這個老婆子眼見著沒有幾天好活了,享了一輩子的福,我這輩子怎么看都是不虧的。至于以后你保不住魏家,我最壞也不過是讓人掘墳開棺,挫骨揚灰罷了,一個死人不在乎這些了?!?/p>
聽著老母親的誅心之語,魏首輔愣是一聲未吭。
“那日的虎嘯,”喘上幾口氣,胡老太君又說:“天降異象,必有不祥,你好自為之吧?!?/p>
魏首輔:“為何不能是瑞虎祝壽呢?”
胡老太君:“你對外就是這么編排的?”
魏首輔:“母親!”
胡老太君:“罷了,我知道你難,烈火享油看著好,可誰知道是不是到了盛極而衰的時候呢?圣上那日來看著客氣,但他可有沾過我們魏家的一滴酒?”
魏首輔低聲道:“是沒有。”
胡老太君喉嚨里發(fā)出幾聲痰涌的聲音。
魏首輔扶老母親坐起的同時,就要喊守在外室里的大夫。
胡老太君一把抓住長子的手,“不用喊大夫了,我今天還死不了?!?/p>
魏首輔:“母親這么說,是在說兒子不孝了?!?/p>
胡老太君:“盡快擁立三皇子為太子,他身上流著一半我們魏家的血,不至于像今上這樣,明明我們魏家對他有從龍之功,他卻恨我們?nèi)牍??!?/p>
魏首輔:“母親,我們對他也不算仁慈不是嗎?”
胡老太君一怔,突然兩眼一翻,老太君一口痰就堵在了喉嚨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