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越本人卻沒什么反應(yīng),神色如常道:“我修為勝你太多,若你我同為金丹,你未必贏不了?!?/p>
朱英收回視線,想起此人比竄天猴還飛得快的修行速度,嘆了口氣:“要追上你,不知得到猴年馬月去了。嚴兄,實話告訴我,你到底吃了多少大力丸?”
嚴越愣了愣,實心眼地問:“大力丸是什么?”
朱英瞥他一眼:“唔……就是一種吃了就能讓人力大無窮,修行神速,胸口碎大石的丹藥。”
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胸口碎大石,嚴越還是誠實地搖搖頭:“沒有,憑外物提升修為乃旁門左道,不可取。你也不要吃?!?/p>
朱英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:“嚴兄,你到底是在哪長這么大的?”
“昆侖?!?/p>
“我知道,我是你問從前是哪里人,家鄉(xiāng)在哪?”
“昆侖?!?/p>
朱英笑容一凝:“你……”
“我自記事起,就在昆侖?!眹涝秸Z調(diào)平淡地說,“我沒有爹娘,也不需要爹娘,我有師父?!?/p>
難怪他的劍那樣冷,原來只是凡塵一過客,不染煙火。朱英恍然大悟,不知該說什么好,語塞半晌,默默點了點頭。
他二人是歲月靜好,可另一邊就沒這么和平了。玉京臺暫封,場內(nèi)緊張的氣氛一下松懈下來,觀戰(zhàn)席上數(shù)百人無事可做,只好互相干瞪眼,雙方都是憋了一肚子火,一句“你瞅啥”和“瞅你咋地”就能嗆起來,一時間硝煙味彌漫,謾罵與嘲諷聲不休,若不是此地位于三清主峰,眾人最多只敢逞逞口舌之快,恐怕又已經(jīng)大打出手了。
但他們不敢的,卻有人敢。
天空陡然傳來“轟隆”的一聲巨響,宛如悶雷炸開,整個玉京臺為之一震,不管是散修還是宗門弟子頓時都閉嘴了,齊刷刷地仰起頭,瞪大了眼睛。
好強的靈氣波動,不是天變,是人變。
分明才至隅中,正是日光赫赫之時,卻不知從哪卷起一陣濃墨似的層云,俄頃遮住了天光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!說不過,便動手么?好風光的做派啊!”
一道響徹云霄的狂笑自高天落下,眾人皆見一人影自聚仙殿大門急掠而出,話音剛落,又一人影忽地出現(xiàn)在他身后,中道截他退路,怒喝一聲:“妖言惑眾,納命來!”
二人身形一碰即分,浩海般的靈氣卻凝成了兩道頂天立地的虛影,于半空劇烈相撞,剎那間濃云絞碎,厲風呼嘯,又是山石俱震的一聲:“轟?。?!”
玉京臺上眾人皆看得瞠目結(jié)舌,動也不敢動:元嬰!兩位元嬰!
朱英聽出前一人的聲調(diào)有幾分耳熟,正是前幾日前來砸場子的那白馬道人,眉心微微蹙起。
果然來者不善。
只見那白馬道人一邊接招,一邊朗聲道:“你這通鑒門,還敢稱自己是甚么觀天徹地,通玄達微,我看卻是漏洞百出,狗屁倒灶,名不副實,名不副實!”
與他動手之人怒不可遏,拂袖便是三道虛符打了出去,光芒猶如金烏射日,刺得底下看客紛紛閉上了眼:“妖人安敢再胡言?!”
“胡言?哈哈哈哈,我從不胡言。你說你通玄達微,我便問你屎溺是何滋味,哪里胡言?莫非屎溺不在乾坤中?又或是屎溺比玄微更玄微,你的道行還不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