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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一．且歌行（5）（第3頁）

朱英見她被嚇得不輕，莫名其妙地站住腳步：“我有那么兇嗎？”

平心而論，因為眉眼漂亮的緣故，朱英氣質(zhì)再冷，也只能叫冷艷，不能叫兇惡，但對水娘娘來說，則又是另一碼事了。

“她的手，”朱慕提醒，“你砍斷的?！?/p>

水娘娘的一只胳膊還可憐巴巴的禿著，人證物證俱在，朱英啞口無言：“……那只能交給你了木頭，每天喂她一點靈氣，別餓死就行?！?/p>

繼捉妖師之后，朱慕又搖身一變成了弼馬溫，負(fù)責(zé)給他捉回來的妖喂飯，但凡他有點脾氣，就該揭竿而起了，可惜朱慕只會默默用目光加以譴責(zé)，而朱英也早有應(yīng)對之法，熟視無睹地裝看不見。

正在此時，刺史府的管家氣喘吁吁地跑進后院：“幾位貴人，我家老爺遣快馬傳訊回來，請你們?nèi)パ瞄T一趟，說是有要緊的事相商，還說把……”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蹲在宋渡雪腳邊的水娘娘，又立刻閉上了眼睛，唯恐沖撞什么似的，連連作揖：“把這位、這位也一并請過去?！?/p>

水娘娘不便直接出現(xiàn)在大街上，郭正茂特地備了馬車接送他們，幾人到衙門外時，郭正茂親自出來迎接，朱英問：“刺史大人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有白葦村的村民擊鼓報案，昨夜村中有一家四口無故暴斃，死因不明，家中財產(chǎn)也未受劫掠，不像人為，我怕是妖邪未除，所以請各位來看看?！惫I(lǐng)著他們穿過正堂，快步走向后面的議事堂。

宋渡雪眉頭一緊：“暴斃于何處？”

“家中?！?/p>

“以前可曾見過相同的死法？”

郭正茂搖頭：“這是頭一回?！?/p>

宋渡雪將信將疑地挑起眉：“是么？那白葦村是個什么風(fēng)水寶地，哪來這么多妖邪，抓走一個又冒出來一個？”

郭正茂愁眉苦臉地長噓一口氣：“說實話，在下也很想知道啊?！?/p>

議事堂中正等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，一見到幾人進門，就“噗通”一聲跪下來：“郭大人，您可一定要替草民——”

剛悲痛欲絕地嚎出來半句，忽然瞥見了縮在眾人身后的水娘娘，臉色陡然間大變樣，后面的詞全忘光了，一屁股坐到地上，驚恐萬狀地喊破了音：“你、你怎么還活著？！”

四個人齊齊地扭頭，水娘娘被朱英逮著后頸，本來在一個勁的發(fā)抖，又被他突然爆發(fā)的尖叫嚇得不輕，整個人活像只受驚的鵪鶉，失焦的雙眼呆呆愣愣地望著前方，縮著脖子不敢動了。

郭正茂瞇了瞇眼睛，邁上前幾步，沉聲問：“你認(rèn)識她？她是誰？”

男人難以置信地吞了口唾沫，匆忙低下頭，眼神閃爍：“不認(rèn)識，我不認(rèn)識她……”

“大膽！”郭正茂怒喝一聲，萬年不變的油滑笑臉忽然間蕩然無存，竟像換了個人般，威勢逼人：“州衙之內(nèi)還敢狡辯欺瞞，莫不是將本官當(dāng)成無知小兒戲耍？還不從實招來！”

男人被他吼得渾身劇震，忙不迭地爬起來磕頭：“大人息怒，大人息怒！我、我的確認(rèn)識她，她……她以前是我們村劉瘸子的女兒，叫做劉嬋兒?！?/p>

宋渡雪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，直接問：“你們殺了她？”

“不不不，”男人額角冷汗直流，矢口否認(rèn)：“大人明察，青天老爺在上，我哪有這個膽子！”

“哦？若非心中有鬼，為何見面后脫口便問‘怎么還活著’？”

男人面如土色，恐懼地咬緊了牙關(guān)，好半晌過去，才顫顫巍巍地回答：“因為……因為她明明六年前就淹死了，那年我剛?cè)⑾眿D，我、我是親眼看著她下葬的?。　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