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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三尺有什么含義 > 九.少年游(9)(第2頁)

            九.少年游(9)(第2頁)

            每每想到這里,朱英都為那些將夙心作喻寫進詩中的文人墨客心塞,他們如果知道自己用來感今懷古、傷春悲秋的古物如今淪落到了一個十三歲小屁孩的手里,不知該如何作想。

            只見這白白糟蹋了夙心琴的小屁孩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先伸了個懶腰,打了個呵欠,才東倒西歪地站定,好像渾身沒長骨頭似的。

            朱英挑了挑眉:“劍呢?”她前幾日分明帶來了一把用于練習的木劍。

            宋渡雪好像也才想起來這回事,迷惑地左右看了看,才一拍腦袋,恍然大悟,掩著嘴低聲對另一名侍女說了什么,那女孩便提起裙擺邁著小碎步跑到院角,一個人窸窸窣窣地鼓搗了好一會,才抱回來一把簡樸的木劍,劍鋒一尺處還可疑地沾著泥。

            “失禮了,昨日她們心血來潮要效仿古人葬花,又沒找到趁手的工具,”宋渡雪笑得眉眼彎彎,活像年畫里的富貴娃娃:“借了貴寶一用,姐姐不會介意吧?”

            “……”

            世人皆知劍修癡,不愛畫符的不一定畫不了符,但不愛劍的一定修不了劍,身為劍修,朱英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對三尺長劍心懷敬畏,無論金劍鐵劍還是木劍,沒成想今日居然遇上此等孽障,拿劍當鏟子刨土!

            還不會介意,她今天不揍得這熊孩子哭爹喊娘她就不姓朱!

            朱英惡狠狠地磨了磨牙,也不廢話,手中木劍一提,毫不留情地向宋渡雪攔腰一斬:“站直了,東倒西歪的像什么樣!”

            沒想到宋渡雪竟然靈巧地一扭身子,從朱英劍下避開了,好似剛才那個歪來倒去的軟腳蝦不是他一樣。

            他好不容易凹出了一個勉強稱得上端正的站姿,振振有詞地控訴道:“哎,你怎么總是一言不合便動手啊!”

            朱英皮笑肉不笑,又是一招迎面削去:“對付你,動嘴純粹是浪費口水?!?/p>

            她教了宋渡雪幾日,早就清楚,這般艱難的起始只是前菜,等真正教起劍來才是真正讓人心梗的難關——宋嬌花一會手酸了,一會腳疼了,一會今天的風太涼要加衣服,一會早上吃的太咸要喝水,反正沒一會消停。

            朱英每次氣急,欲用木劍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態(tài)度端正,都能被他及時避開,甚至讓朱英多次懷疑此人是不是其實有武功底子在身,卻又在每一次看見他那副哼哼唧唧的模樣時否決了自己的猜測。

            無他,只是如果這玩意都吃得下練武的苦,朱英覺得朱菀都能成當世大能了。

            也許他這個物種干啥啥不行,就是天生竄得快吧,朱英想,山里的黃鼠狼不是也論兇猛不足,論靈活有余嗎?

            天絕劍法第一式崩山,動作不過是劍招中最簡單的“劈”,朱英卻教了他足足半時辰——即使教了半時辰,宋渡雪那動作還是怎么看怎么不對。

            朱英看他揮劍時手上那軟綿綿的勁道,覺得他打出來的這一式與其叫崩山,不如叫撲蝶。

            第二十四次糾正宋渡雪的朱英終于壓不住心頭的火氣,將木劍往地上一丟,抱起雙臂磨著牙道:“我說小雪兒,你在繡花是么,手上使不得勁?”

            宋渡雪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美人臉,平日里行事也毫無男子漢氣概,卻居然有一顆頂天立地的雄心,聽說這個柔美的名字是為了壓住他過旺的命格取的,他自己很不喜歡。

            因此朱英才偏要這么叫。

            宋渡雪果然黑了臉,抬頭狠狠剜了她一眼,回敬道:“不是誰都能和您相提并論的,母夜叉姐姐?!?/p>

            俗話說,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,朱英掐指一算,自從來了鳴玉島,就沒誰敢對宋渡雪不恭敬,別說打了,就是說話都沒說重過,而就憑那張夙心琴,朱英也能猜到這混小子在三清山是如何萬千寵愛集一身的,怪不得如今已是欲上九天攬明月了。

            剛剛按時趕來、本該教宋渡雪感受靈氣的朱慕老師還站在墻頭尚未落下來,一見朱英的表情,覺得自己還是別下去的好。想到這里,他又懷著憐憫的心情看了眼木門上掛的那塊老得脫了色的牌匾,“清凈堂”。

            取得不錯,但下次別再取了。

            就在朱慕暗自琢磨起院名與院中冤孽是否也有因果在里面的功夫,朱英已經從清凈堂角落的歪脖子樹上折下一根五尺長的樹枝,本該在秋季自然脫落的葉片被她抬手一抹,頓時嘩啦嘩啦掉了一地殘葉淚。

            她抬起樹枝,直指宋渡雪眉心:“拿劍,跟我打?!?/p>

            既然沒人敢管教你,我來管。

            左右不過是被退婚罷了,她爹在乎,她可不在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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