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表明那兩個假盜墓賊的事情確實是裴再所為。
小段心里沉沉的,他畢竟不是京城里出來的人,還未見過京城中的命如草芥。
裴再看了眼小段神情凝重的樣子,輕巧地?fù)Q了話題,“所以你看,一個謊說出口就要用另一個謊去圓,現(xiàn)在連你的好朋友也要騙了,以后還是要少撒謊?!?/p>
“只準(zhǔn)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,你不也沒少撒謊,”小段道:“你才是說謊的行家?!?/p>
“正是因為謊說得多,所以才覺得煩?!迸嵩俑袊@道:“如果有一天可以不用說謊,只說真話,就舒坦了?!?/p>
裴再翻了翻手中的長卷,約莫是文章寫的不好,他搖了搖頭,樣子像是夫子看到一個不爭氣的學(xué)生。
裴再是個什么樣的人呢。小段想,他說著不許觸犯律法,可他能干出sharen滅口的事。
一個可以面不改色威脅別人的人,也可以無聊到陪換女堆雪人。
小段想起庾敏,想起那兩個假盜墓賊,想到脖子上有點硌人的扳指。
裴再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,這是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困擾小段的問題。
回去之后裴再給小段安排了更多的課業(yè),除了必須要學(xué)的詩書禮易,還兼講歷史,穿插著如今京城中各路達官貴族的發(fā)家史。
小段這才真正了解庾敏的爺爺庾慶成到底是什么情況。
庾慶成少年登科,歷經(jīng)兩朝,在朝堂初嶄露頭角之時,就被先帝稱為留給繼任皇帝的肱股之臣。
當(dāng)今圣上身體孱弱,難以理政,庾慶成得皇帝信任,一路做到中書侍郎,是朝堂上舉重若輕的人物。
除了庾慶成,庾家?guī)讉€兒子也都入仕,分布在六部緊要的職位上。
小段越聽越煩,合上書啪地一聲撂在桌上,把換女都嚇了一跳。
不鑒皺眉,“你怎么回事,出府一趟回來后就浮躁成這個樣子?!?/p>
小段懶得搭理他,起身走出門。
天氣寒冷,呼出的氣都冒白煙。
小段跺了跺腳,揣著手走出正院漫步目的地溜達。
他在回廊上,碰見了往外走的柳楊。
“柳楊?!毙《谓凶∷?。
柳楊還是做男裝打扮,穿的灰撲撲,不起眼。
小段知道了她是女子,沒辦法像碰見紅紅那樣跟她插科打諢。
他走到柳楊面前,客客氣氣地跟她搭話寒暄,樣子還挺正經(jī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