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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9章 天人之下皆可殺（第1頁）

殘?jiān)孪碌臄嗷暄路褐嗷疑逻叺逆i鏈在風(fēng)中撞出嗚咽般的聲響。楊辰踩著滿地?cái)嗔训膭λ耄仆齽υ谑种形⑽⒄痤潯獎(jiǎng)ι砩系摹笆匦摹倍终灰粚雍跉馇治g，那是幽冥教“蝕心咒”的痕跡。三天前，幽冥教教主墨天行帶著八大長老突襲天罡劍宗，放言“三日之內(nèi)，踏平山門”，此刻他們的先鋒已突破外門，正將內(nèi)門弟子逼向這處絕境。

“楊師兄，他們……他們說‘天人之下，皆可殺’！”阿竹扶著受傷的師弟退到崖邊，聲音抖得像風(fēng)中的殘燭，“李師叔剛斷了左臂，還在跟他們拼……”

楊辰抬頭，望見崖下黑壓壓的人影。墨天行站在最前，玄色長袍上繡著血色骷髏，手里的“滅魂鞭”正卷著一名弟子的腰，那弟子掙扎著吐出最后一口血：“劍宗……永不降……”話音未落，已被鞭梢勒斷脖頸。

“天人？”楊辰冷笑，破妄劍突然爆發(fā)出金芒，“在我天罡劍宗，唯有心存虛妄者，才配談‘天人’！”他突然沖向崖邊，在弟子們驚呼的瞬間，踩著崖壁凸起的石塊向下疾沖——這是“天罡九式”中的“踏雪”，專破低處圍攻。

破妄劍劈出的金光如瀑布傾瀉，迎面撞上三名幽冥教長老。他們剛要祭出“蝕心咒”，劍風(fēng)已掃過咽喉，滾燙的血濺在楊辰臉上，他卻目不斜視，劍鋒順勢(shì)挑飛其中一人的令牌——那令牌上刻著“天人”二字，正是幽冥教劃分等級(jí)的信物。

“就憑這破牌，也敢稱天人？”楊辰將令牌踏在腳下碾碎，“你們屠戮無辜、以邪術(shù)控人，連畜生都不如！”

墨天行揮鞭抽來，鞭梢?guī)е跉饫p向他的手腕：“黃口小兒！可知我教‘天人境’可召陰兵？今日便讓你見識(shí)，何為真正的力量！”他猛地捏碎腰間玉佩，崖下突然響起鬼哭狼嚎，無數(shù)青面獠牙的陰兵從地底鉆出，指甲泛著幽藍(lán)的光。

“師兄小心！那是用枉死人生魂煉的！”阿竹在崖上大喊，手里的符箓已燃到指尖。

楊辰卻突然笑了。他想起師父手札里的話：“邪術(shù)召來的陰兵，最怕至陽之血?！庇谑且粕嗉猓豢诰獓娫谄仆齽ι稀鸸馑查g暴漲，劍身上的“守心”二字化作火焰，所過之處，陰兵慘叫著化為黑煙。

“天人境？”他踏著陰兵的殘骸上前，劍鋒直指墨天行，“你可知，我天罡劍宗有個(gè)規(guī)矩？”

墨天行的滅魂鞭再次襲來，卻被他用劍脊架住。兩廂角力的瞬間，楊辰的聲音穿透風(fēng)聲：“凡以邪術(shù)欺辱蒼生者，不問境界、不論名號(hào)，皆可殺！”

破妄劍突然轉(zhuǎn)向，不是攻向墨天行，而是斬?cái)嗔怂砗蟮摹熬刍赆Α薄轻Σ忌侠C著密密麻麻的人名，都是被拘來的生魂。幡布落地的剎那，陰兵們的嘶吼戛然而止，化作點(diǎn)點(diǎn)熒光消散。

“你敢毀我法器！”墨天行目眥欲裂，周身黑氣暴漲，竟真的生出一對(duì)骨翼，“今日便讓你嘗嘗天人境的真正手段！”

他俯沖而下，骨翼帶起的陰風(fēng)刮得楊辰睜不開眼?？删驮趦扇司嚯x不足三尺時(shí)，楊辰突然棄劍側(cè)翻，破妄劍“嗆啷”落地的瞬間，他從懷中掏出師父遺留的“鎮(zhèn)魂釘”，狠狠扎進(jìn)墨天行的骨翼關(guān)節(jié)——那是幽冥教功法的罩門，也是墨天行偷偷改練禁術(shù)“骨翼術(shù)”的破綻，師父臨終前在他手心畫過位置。

“啊——”墨天行摔在崖邊，骨翼在慘叫聲中寸寸斷裂，“你怎么會(huì)知道……”

“因?yàn)槟氵@種敗類，三百年前就有人收拾過?！睏畛綋炱鹌仆齽?，劍鋒抵在他咽喉，“我?guī)煾刚f，所謂天人，該護(hù)佑蒼生，而非凌駕蒼生。你不配提這兩個(gè)字，更不配活著！”

劍刃劃破皮膚的剎那，墨天行突然瞥見楊辰胸口——那里掛著半塊玉佩，與他懷中的另一半恰好吻合。那是二十年前，被他親手拋棄的幼子身上的信物。
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楊辰?jīng)]給她說完的機(jī)會(huì)。破妄劍穿心而過，帶著黑氣的血濺在斷魂崖的鎖鏈上，發(fā)出最后一聲哀鳴。

崖上的弟子們歡呼起來，阿竹卻看見楊辰背過身，用袖子偷偷擦了擦眼角。晨光爬上他肩頭時(shí)，破妄劍上的“守心”二字愈發(fā)清亮，仿佛有血在紋路里流淌——那是真正的“天人之道”：不為凌駕，只為守護(hù)；凡逆道者，雖強(qiáng)必誅。

戰(zhàn)后，弟子們?cè)谀煨袘阎姓业桨雺K玉佩，與楊辰的拼在一起，恰好是“守正”二字。阿竹望著那完整的玉佩，突然明白：所謂“天人之下皆可殺”，從不是妄自尊大，而是對(duì)邪祟的決絕——只要心向正道，縱是凡人，亦能斬落“天人”。

這日的晨光里，斷魂崖的鎖鏈不再嗚咽，唯有破妄劍的嗡鳴在山谷間回蕩，像在訴說一個(gè)真理：真正的力量，從不在境界高低，而在敢不敢為蒼生舉起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