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樞城的晨霧還未散盡,靈脈塔頂端的警戒符文突然急促閃爍,赤紅色的光芒映紅了半個天空。沈清辭握著傳訊玉符的手猛地收緊,玉符上“玄歸黎”三個字正隨著符文跳動,燙得幾乎要灼傷她的指尖。
“怎么了?”楊辰剛從煉天鼎的修復中緩過神,見她臉色煞白,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肩。歸墟劍在鞘中輕顫,似乎也感應到了什么。
沈清辭將玉符遞過去,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:“你看……是玄歸黎的氣息,警戒符文顯示,他正在城東的廢棄祭壇附近?!?/p>
“玄歸黎?”周老的鐵杖重重頓在地上,杖頭的銅環(huán)發(fā)出刺耳的碰撞聲,“不可能!三年前他為了封印深淵裂縫,明明已經……”
話未說完,城東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,一道暗紫色的光柱直沖云霄,將晨霧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。光柱中纏繞著無數(shù)扭曲的黑影,那是深淵特有的“蝕靈瘴”——正是當年玄歸黎舍身封印的東西。
凌霜的赤霞劍瞬間出鞘,劍身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:“去看看!不管是真是假,這蝕靈瘴絕不能擴散!”
一行人策馬疾馳,風卷起楊辰的戰(zhàn)袍下擺,他握著歸墟劍的手微微用力。玄歸黎,這位曾與他并肩作戰(zhàn)的前輩,三年前在深淵裂縫前那句“我去封印,你們守好九州”還歷歷在目,怎么可能突然出現(xiàn)?可那暗紫色光柱中的氣息,分明與玄歸黎的本命靈力有七分相似。
廢棄祭壇早已不復當年模樣,殘破的石柱上爬滿了暗紫色的藤蔓,祭壇中央,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身影背對著他們而立。光柱正是從他周身散發(fā)出來的,蝕靈瘴像活物般在他腳下翻滾,卻始終無法靠近他三尺之內。
“玄前輩?”沈清辭試探著喚了一聲,聲音在空曠的祭壇里回蕩。
那身影緩緩轉過身,兜帽下露出一張蒼白卻依舊俊朗的臉,只是左眼的瞳孔變成了純粹的暗紫色,里面仿佛沉淀著深淵的黑暗。他看著眾人,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:“好久不見,楊辰,清辭?!?/p>
“真的是你!”沈清辭眼眶一熱,就要上前,卻被楊辰一把拉住。
歸墟劍不知何時已出鞘,劍尖直指玄歸黎:“你的左眼……被蝕靈瘴侵蝕了?!睏畛降穆曇衾涞孟癖叭昵澳忝髅饕呀浺`力,與裂縫同歸于盡,怎么可能活著?”
玄歸黎抬手撫摸自己的左眼,暗紫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痛苦:“引爆靈力確實能封印裂縫,但深淵的力量比我們想象的更強。我沒死成,反而被它拖入了裂縫底層,靠著一點殘余的本命靈力才勉強活下來,代價就是……”他頓了頓,語氣里帶著自嘲,“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?!?/p>
凌霜的赤霞劍與楊辰的歸墟劍形成夾角,隱隱將玄歸黎圍在中間:“既然回來了,為什么不直接回中樞城?反而在這廢棄祭壇引動蝕靈瘴?”
“引動?”玄歸黎低笑一聲,笑聲里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,“我是在壓制它。裂縫底層的蝕靈瘴已經寄生在我體內,每次靈力波動都會引發(fā)外泄,只能靠這祭壇的殘陣暫時鎖住。”他伸出手,掌心浮現(xiàn)出一團暗紫色的霧氣,霧氣中隱約能看到無數(shù)細小的黑影在掙扎,“你們看,這就是我?guī)Щ貋淼摹Y物’。”
周老拄著鐵杖上前一步,仔細打量著那團霧氣,突然倒吸一口涼氣:“這不是普通的蝕靈瘴!里面混雜著‘噬心影’,是深淵的本源力量之一!”
“前輩果然識貨?!毙w黎散去掌心的霧氣,眼神黯淡下來,“噬心影以人的執(zhí)念為食,我能活著回來,全靠它暫時蟄伏??梢坏┧K醒……”
“一旦蘇醒,整個中樞城都會變成第二個深淵裂縫。”楊辰接過他的話,歸墟劍的光芒愈發(fā)熾烈,“所以你故意引我們來這里,是想讓我們殺了你?”
玄歸黎的暗紫色瞳孔猛地收縮,隨即苦笑道:“不愧是楊辰,還是這么敏銳。我試過自我封印,可噬心影已經與我的靈力融為一體,除了外力摧毀,別無他法?!彼聪蛏蚯遛o,眼中閃過一絲溫柔,“清辭,當年你送我的那枚安神玉佩,還在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