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瞪大眼睛看著棋盤上本就逆風的局勢瞬間崩盤,震驚之余,臟話脫口而出——
“哎西八……”
“如今天下已定,削兵、減賦、劃土、建倉、修河、科舉、鋪路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,朕卻老了?!蔽挠枦]有理會凌晨的瞠目結舌,既像是在對凌晨說,又像是在自言自語。
“朕眼看著來路遠,去路近。可這幫打天下的老兄弟和開國功臣們,又該如何對待呢?”
嗯?
凌晨摩擦棋子的手指一頓,抬頭看向文訓。
文訓的臉色依舊平靜如常,但眉眼中似乎藏著一種糾結和憂慮,好像是一種難以抉擇。
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凌晨的身子微微向前傾去,將手伸在自己的脖子處,放平揮了揮。
文訓微微搖頭。
啊,不是把他們一起帶去地底下嗎?
“那?”
文訓將雙手按在棋盤上,抿著嘴唇,能夠明顯看到他的前門牙在嘴里輕磨。
“你是朕的心腹肱骨,甚至在揚善之上,故而有些心里話,只能對你說。”頓了頓后,文訓抬起頭看向凌晨,一字一句的說道:
“北方三鎮(zhèn),朕活著的時候,自信能夠壓得住??扇羰求E然歸去,朕擔心他們未必會像事朕一般事于若兒。”
凌晨聽的皺起了眉頭。
北方三鎮(zhèn),指的是李遺景、申屠明光和應開疆。
他們臣服于大鄭,承認汴京的中央朝廷地位,王命所指,任由驅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