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凌晨問都沒問就跪了下來朝自己行禮,淑妃的臉上竟然露出女兒般的好奇和驚訝,立刻笑著伸手虛扶道:
“快快起來,侯爺是陛下所倚重的愛將,心腹肱骨。何須向本宮客氣?只可惜我位分低賤,當(dāng)年在汝南時(shí),不得一見。今日也算全了心愿,果然是英雄出少年。”
少年啥啊,都奔三了。
“娘娘謬贊了,末將一介武夫,加之年輕莽撞,言語粗鄙、行為俗劣,若是不小心冒犯到了,您可千萬提點(diǎn)海涵。”
淑妃笑著向前走來,她身后的內(nèi)官宮女們大都兩手空空,只有最靠近她的那個(gè)女官手中握著一把象牙雕扇,好像是用蠶絲編織成的薄扇面在為淑妃扇風(fēng)去暑。
“本宮聽說你家娘子此次并未前來,是……”
“臣妻三個(gè)月前剛剛產(chǎn)下女兒,雖說身體漸漸恢復(fù)了,可這心情不知怎的,一直有些悶悶不樂。若是前來赴宴,只恐?jǐn)_了大家興致,所以就沒有跟來?!?/p>
說到這些,淑妃露出了思索的神色:“咦……本宮這才想起來,你是不是只有一位正室,并無偏房?”
“正是?!?/p>
“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。以你的功勞和資歷……”說著說著,淑妃自己止住了話語,釋然一笑:“你很特別,難怪陛下會如此倚重。”
還不等凌晨回答,淑妃又開口了:“女子生產(chǎn)后心緒郁結(jié)也是常有的,你不必過于憂慮,等她身子徹底將養(yǎng)好了,挑個(gè)風(fēng)和日麗的時(shí)候,多帶她出去走走,也就好了?!?/p>
凌晨連忙行禮道:“謝娘娘教誨,末將謹(jǐn)記于心。”
寒暄過后,淑妃這才注意到凌晨兩個(gè)手臂上挽起的袖子,疑惑的問道:“你這是……”
“昂……”
凌晨連忙把兩只袖子捋了下來,嘿嘿傻笑著掩飾尷尬,有種小時(shí)候干壞事被老師發(fā)現(xiàn)的心虛感。
可他萬萬沒有想到,旁邊這個(gè)死人臉竟然惡人先告起了狀:“啟稟娘娘,方才侯爺要提著自己的愛寵進(jìn)殿,奴婢不敢放行,所以侯爺可能是要對奴婢動粗?!?/p>
“……”
凌晨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內(nèi)官,又笑著看向淑妃,狡辯道:“并非如此,只是夏日炎熱,末將懼怕暑氣,所以才將袖子挽起。這位公人誤會我了,娘娘莫要聽信他的胡亂揣測。”
淑妃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意,只是眼神一直在凌晨和內(nèi)官身上來回交替,明顯是在判斷誰真誰假。
“什么愛寵?讓本宮看看。”
凌晨聽后面色為難的說道:“這……末將的玩物有些奇特,怕是會驚了娘娘,還是不要了吧……”
淑妃卻搖頭笑道:“無妨,本宮幼時(shí)也曾與姐妹們池塘摸魚、上樹掏窩,此乃天性使然,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再說本宮也很好奇,蟬鳴宴會講究隨意灑脫,并不禁梏,你究竟是帶了什么新奇的東西,才被攔下了?!?/p>
嗯……行吧,是你自己要看的哦~
凌晨抬動腳步,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,露出了一直擋在身后的鳥籠子,籠子里的疙瘩寶嘴里依舊叼著殿前司的腰牌,兩只大眼睛無辜的看著眼前的人類們。
淑妃的眼睛瞬間瞪大,腳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,給她扇風(fēng)的那名女官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,也是一臉震驚和疑惑的看向凌晨。
“娘娘恕罪,此物并非一般的野蛙,乃是瑯琊郡公的公子從池子里抓來的。小孩子嘛,玩興過了也就不感興趣了。
臣不忍見它干渴而死,覺得遇見就是緣分,便尋了個(gè)籠子把它帶在身邊。到如今朝夕相伴,已經(jīng)有了感情……
不過沒關(guān)系,既然公人覺得不妥,我也不會因?yàn)樽约旱木壒首尨蠹覟殡y的,我這就帶它離去,娘娘恕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