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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二十三章 善惡論（第3頁）

“我與師姐商議過了，十二名獵妖師得魂魄不便帶入長安城，打算在前面樹林里布下陣法送他們?nèi)サ馗?。?/p>

“送去地府往生？”

“晏九山”眼含譏誚，“他們貪婪下作，不值得阿玥與師姐浪費(fèi)符纂?！?/p>

“身死仇消，仇怨無關(guān)來世。”

“可若心恨難解呢？”

“晏九山”語調(diào)一沉，“犯下惡事的人，兇狠骯臟，滿懷算計(jì)，卑劣無恥……這樣的人，即便是轉(zhuǎn)世也不會改其秉性，活著也會再次作惡，若殺之，或還可算作一件功德。”

“天地尚是日夜共存，光明和黑暗平分時間。這世上的人，不會全部都是良善溫和之輩，同理，也不會全是窮兇極惡之徒。事有兩面，人心也是如此?！?/p>

封玥看著“晏九山”的側(cè)顏，“人無法選擇因果，卻可以選擇結(jié)束因果……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做下惡事的人可以被原諒？受苦受難的人不能有恨？”

“晏九山”語調(diào)森然，怨氣如同寒冰一般冷戾，“這種糊涂道理，怎能存于世？”

“不對。”

封玥即刻回答，“善惡有報，我也會執(zhí)劍為不平事殺人、殺妖，也會為我心中的仇怨設(shè)局報復(fù)。我并非說，對于惡事一味忍讓。我只是覺得，對方既死，不必抓著生生世世不放?！?/p>

“結(jié)束因果，是對自己的慈悲?！?/p>

“晏九山”忽然緊握韁繩勒馬。

他沒有說話，但封玥能真真切切感知到他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戾氣。

封玥的手悄然捏訣。

馬車?yán)锩娴娜~棠青虹劍隨手準(zhǔn)備出鞘交戰(zhàn)。

面前的假的“晏九山”像是一頭盛怒卻在忍耐中的野獸，一柄被燒紅捶打的劍。

頃刻間就會對封玥下殺手。

“你說得對?！?/p>

他忽然開口，只是語調(diào)并不輕松，反而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
這便不得不使人懷疑他心中另有盤算。

“阿玥，”他側(cè)頭看向封玥，“你身懷赤之之心，一心澄明向陽，愛恨分明，善惡在你心中自有論斷，你這樣的人……當(dāng)世難尋。”

他湊近封玥。

他身上的氣息和晏九山的大不相同。

晏九山是令人感到舒服安心的，而這個人則是陰冷、緊繃。

“你要守好你的本心，若有朝心裂山崩……不知會是如何景象?！?/p>

他眸光玩味，刻意說得語調(diào)緩慢有警告的意味。

四目相對，頗有劍駑拔張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