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素挑眉:“你覺得我在意這些?”
陸宸遠(yuǎn)搖頭:“您不在意權(quán)勢,但您在意醫(yī)術(shù)傳承?!?/p>
他抬眸,眼神銳利:“晚輩可為您尋來天下奇珍藥材,亦可為您尋一位天賦絕佳的傳人?!?/p>
呂素瞇了瞇眼,似在權(quán)衡。
他細(xì)細(xì)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,目光落在他顫抖的手指上,忽然嘆了口氣。
“罷了?!彼掌鹩衿?,站起身,“我隨你走一趟。”
陸宸遠(yuǎn)猛地抬頭,眼中血絲密布:“您……”
呂素擺擺手,語氣難得溫和:“你這一跪,我受不起?!?/p>
也許,這個男人確實不是什么好人,但也因為他,這天下免于動蕩。
如若端王登基,一個還未掌權(quán)就通敵賣國的人成為了這天下的主人,恐怕早已民不聊生。
這天下不太平,他又怎么能獨(dú)善其身呢?
——
半月后,陸宸遠(yuǎn)帶著呂素終于趕回了小河村。
在路上每耽誤一刻,宋清音便多一分危險。
原本一月的路程,硬生生被他壓到了半月。這樣緊迫的趕路,換了其他人早就不行了,也好在,呂素本身就是江湖中人,自身武藝不弱,否則這一路他恐怕很難撐下來。
風(fēng)帶著花香,懶洋洋地拂過窗欞,卻吹不散陸宅主屋內(nèi)沉甸甸的陰霾。
宋清音靜靜地躺在床榻上,錦被蓋至胸前。
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,柔和地灑在她臉上,映照出兩抹異常嬌艷的桃紅,如同春日里最盛的海棠,美得驚心動魄,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詭異。
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不可聞,綿長而淺淡,仿佛隨時會徹底斷絕。
一個月前那種因“相思燼”而呈現(xiàn)的“健康”紅暈,此刻已徹底淪為生命燃燒殆盡前的回光返照。
宋清音如今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睡,醒來的時間也越來越短,氣息更是一天比一天弱。
黎青青坐在床邊的繡墩上,手里端著一只小小的白瓷碗。
她小心翼翼地用銀匙舀起一勺,喂給宋清音。
水珠浸潤了干涸的唇紋,卻遲遲不見吞咽的跡象,大部分順著唇角滑落,浸濕了枕畔。
“音音……”黎青青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,眼眶紅腫得像桃子,連日來的心力交瘁讓她原本明媚的臉龐也黯淡無光。
“求求你,咽下去……再撐一撐……陸大哥就快回來了……”她徒勞地用手指輕輕撫著宋清音的喉嚨,希望能激起一點吞咽反射,卻毫無作用。
系統(tǒng)空間里,宋清音看著這一幕也很是無奈。
這次可真是懸之又懸。
如果不上讓青玉無時無刻用微弱的能量護(hù)著心脈,再配合黎青青的靈泉,這具身體根本沒辦法撐到陸宸遠(yuǎn)回來。
好在終是趕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