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的琴彈完了,奴婢就先退下了。”
最后一個(gè)音階落下,宋清音起身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。
一板一眼的樣子和其他婢女沒有任何不同。
本該就是這樣的,之前是他不曾計(jì)較,不是嗎?
明懿端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,看著行禮的人,心下有些煩躁。
他注意到她口中的稱呼又變回了那個(gè)卑賤又刺耳的自稱。可他知道,她從來都不會輕賤自己。
“不是說要將院里也裝飾一番,迎接新年嗎?怎么不見行動?”
明懿微微擰眉,壓下那抹來的莫名其妙的煩躁。
就連一直以來很有效的琴音也無法讓他平靜下來。心里像是在堆積著什么情緒,悶悶的,堵堵的。
“是,奴婢這就通知下去?!彼吻逡粜南乱粍?,下意識想要抬眼看去,最后生生忍住了。
明懿的喉嚨滾動了一下,最后只是不悅地?fù)]了揮手,讓人退下了。
從明懿房里出來,迎面吹來的冷風(fēng),讓宋清音打了個(gè)激靈。
雪已經(jīng)停了,但天空卻依舊被烏云所籠罩著,不見一絲陽光穿透這厚重的云層灑向大地。
整個(gè)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陰郁之中,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。遠(yuǎn)處的山巒也因?yàn)檫@灰暗的色調(diào)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,仿佛它們正悄悄地隱匿于這片陰霾背后。風(fēng)
悄然無聲地吹過,卷起地上薄薄的一層積雪,形成一小股白色的旋風(fēng)在空中短暫地盤旋后又緩緩消散??諝庵袕浡渑c寂靜,讓人不禁心生寒意。
她站在門口發(fā)了會兒呆,才帶著風(fēng)霜離開。
從那天回來過去了兩日。明懿的話,確實(shí)對她打擊挺大的,所以她這兩天也有些心緒不寧。
還是考慮不周了,明懿的反應(yīng)在她意料之外,也許是之前的熟稔給了她錯(cuò)覺,讓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罷了,慢慢來吧。
至少在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后,明懿只是警告了她一下,也沒有其他的行為,這看起來還不算糟。
事到如今,就當(dāng)是重新來過了吧。
不過,該傳遞的態(tài)度還是要有的。比如,她收斂了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