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”時慕辭隨手將菜單放回桌上,動作自然地在她對面坐下,雙腿交疊,姿態(tài)閑適得仿佛他們是約好在此見面的老朋友。
“那天晚上,”他向后靠在沙發(fā)上,好整以暇地看著她,“有人挑起了火,卻在中途當了逃兵。這筆賬,難道不該算一算?”
咖啡館里人聲嘈雜,小提琴曲悠揚,鄰桌的女孩在興奮地討論著新上映的電影。這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,唯獨他低沉的聲音,清晰地鉆進宋清音的耳朵里。
她的臉頰有些發(fā)燙,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?!拔乙詾闀r先生游戲人間,不會在意這種小事?!?/p>
“小事?”時慕辭笑了,那笑意不達眼底,“對我來說,和你有關(guān)的,都不是小事?!?/p>
宋清音的心又是一跳。
這個男人總有辦法用最平淡的語氣,說出最撩撥人心的話。
她不想再繼續(xù)這個話題,這會讓她顯得很被動。“你來做什么?”
“不是說了,收利息?!彼鸬美硭斎唬抗庠谒樕襄已?,像是在欣賞一件失而復(fù)得的珍寶,“順便,兌現(xiàn)我的承諾。”
承諾?
宋清音想起了那句“等我”。
她沉默了,不知道該如何回應(yīng)。理智告訴她應(yīng)該立刻起身離開,離這個危險的男人越遠越好。可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,動彈不得。
時慕辭似乎看穿了她的掙扎,也不逼她,只是換了個話題?!褒R家的事,處理得還算干凈。”
他用的是陳述句,仿佛那場攪動了整個上流圈子的豪門風波,在他眼里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后續(xù)。
“是你做的?”宋清音問。
“我只是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‘啟示’。”時慕辭輕描淡寫,“至于齊修遠,他回到了他該去的地方?!?/p>
該去的地方?是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水,還是別的什么?宋清音沒有追問,她知道,就算問了,他也未必會說。
“你……”她頓了頓,組織著語言,“你到底是什么?”
是這個世界的祂,還是。。。。。。。。他!
“這個問題,你不是已經(jīng)有答案了嗎?”時慕辭身體微微前傾,隔著一張小小的方桌,壓迫感十足地籠罩過來,“現(xiàn)在再問,是想確認什么?”
宋清音看著他,看著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墨色。她確認不了任何事,她只是想在與他的對峙中,為自己找回哪怕一絲一毫的主動權(quán)。
“走吧?!睍r慕辭忽然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