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沒想到,這個人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子,怎么說呢?有點割裂。
呂素還未說話,天際傳來一聲尖銳的鷹唳!
影一放出的迅鷹,如同黑色的流星,俯沖而下,精準(zhǔn)地落在陸宸遠肩頭。
陸宸遠一眼便認(rèn)出了鷹爪上那枚染血的暖玉碎片——那是他親手為宋清音簪上的!還有那張素箋……
“夫人垂危,速歸!”
六個字,如同六把燒紅的鋼針,狠狠扎進陸宸遠的眼里、心里。
他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,猛地攥緊那枚碎片,尖銳的棱角刺破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蜿蜒流下,滴落在青石上,暈開刺目的紅。
“相思燼幾乎無解,你憑什么認(rèn)為我能救呢?”
呂素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微微挑眉。
“因為您是呂素?!标戝愤h聲音沙啞,“若您都救不了,這世上無人能救。”
呂素盯著他看了許久,忽然笑了:“你倒是會說話?!?/p>
但隨即,他面色驟冷,“若我偏不救呢?”
“她若死……”陸宸遠緩緩抬起頭,直視著呂素,聲音平靜得可怕,卻蘊含著毀天滅地的瘋狂,“我必血洗藥王谷,焚盡百草,讓此地寸草不生,雞犬不留?!?/p>
他眼中沒有半分虛張聲勢,只有一片死寂的瘋狂和說到做到的決然。
這一刻,呂素相信,他定然會說到做到。
這個男人,骨子里是瘋狂的,他不在意自己手染鮮血,也不在意在他人眼中是好是壞。世俗殺不了他,天道壓不垮他,只要是他要做的事,不擇手段也會達成。
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冷心冷情的人,現(xiàn)在卻跪在他面前,求他,只為救一個將死之人。
他突然很好奇,究竟是什么樣的人,能讓他如此這般。
良久,呂素長長嘆息一聲,那嘆息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與……惻隱。
他轉(zhuǎn)身,袖袍一揮:“進來吧?!?/p>
說著,他率先走進了屋里。
陸宸遠眸色一亮,正要起身,膝蓋卻因久跪而麻木,踉蹌了一下。暗衛(wèi)連忙上前攙扶,卻被他抬手揮退。
他咬牙站直,一步一步,跟著呂素進了屋里。
呂素坐在桌前,指尖輕敲桌面,似笑非笑地看著跟進來的陸宸遠:“‘相思燼’確實幾乎無解,但……”
他頓了頓,從袖中取出一枚碧綠的玉瓶,放在桌上。
“我年輕時曾游歷西域,得了一株‘九轉(zhuǎn)還魂草’,可解天下奇毒,僅此一株。”
陸宸遠呼吸一滯,目光死死盯著那玉瓶。
呂素慢悠悠道:“此物珍貴,我本打算留給自己續(xù)命?!?/p>
陸宸遠沉默片刻,忽然抬手,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,放在桌上。
“帝師令?!彼曇舻统粒俺执肆?,可調(diào)動大胤半數(shù)兵馬,亦可讓皇室傾力相助一次?!?/p>
呂素挑眉:“你覺得我在意這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