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在了他的面前,距離近得奚寒舟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、像是某種冷冽花香的味道。
她比他想象的要高,至少對(duì)于一個(gè)omega來說,他需要微微仰頭,才能看清她的臉。
那是一張過分昳麗的臉,尤其是在壁爐火光的映照下,皮膚白得近乎透明,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,眼波流轉(zhuǎn),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的邪氣。
“嘖?!彼吻逡羯斐鍪?,冰涼的指尖碰了碰他凍得僵硬的臉頰,“真可憐?!?/p>
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同情,但眼神里卻全是興味盎然的笑意。
奚寒舟的身體因?yàn)樗挠|碰,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。
“剛才那個(gè)小白花,不是來救你了么?”宋清音收回手,慢條斯理地用絲帕擦了擦指尖,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,“她看起來那么善良,那么擔(dān)心你。你為什么不跟她走?”
她終于問出了這個(gè)問題。
這也是她把他弄進(jìn)來的原因。
她想知道,面對(duì)“天使”和“惡魔”,他會(huì)做出什么樣的選擇。
奚寒舟的喉結(jié)艱難地滾動(dòng)了一下。
他知道,他的回答,將決定他接下來的命運(yùn)。
他沉默了片刻,似乎是在組織語言,又像是在積蓄最后的力量。
“因?yàn)椤彼K于開口,聲音沙啞得厲害,卻異常清晰,“她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?!?/p>
“哦?”宋清音挑了挑眉,似乎對(duì)這個(gè)答案很感興趣,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“我想要活著?!鞭珊劭粗难劬Γ蛔忠活D地說,“有尊嚴(yán)地活著。”
宋清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尊嚴(yán)?”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,“你覺得,你現(xiàn)在這個(gè)樣子,還有資格談尊嚴(yán)嗎?”
“有沒有資格,不是您說了算嗎?”奚寒舟不卑不亢地回視著她,“宋君瑤小姐或許很善良,但在這座莊園里,她什么都給不了我。她連自己的處境都岌岌可危,又怎么能成為我的依靠?”
“而您不一樣。”
他的目光里,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清醒和偏執(zhí)。
“您是宋家的家主,是這里唯一的主人。只有您,能決定我的生死,也只有您,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。”
宋清音臉上的笑容,終于淡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