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感受著身邊人越發(fā)緊繃地身體,唇邊勾起一抹禍人的笑意。她微微傾身,刻意放慢了動作,最后在他唇上落下一吻。
“夫君……好夢?!?/p>
她輕輕呢喃了一句,像是懷揣著什么珍寶一般,貼著陸宸遠沉沉睡去。
感受到身邊近在咫尺的呼吸,陸宸遠睫毛顫了顫,才慢慢睜開眼。
唇上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,他側(cè)頭看著身邊的人兒,耳朵不知不覺變得滾燙,喉嚨上下滾了滾,落在宋清音身上的目光,帶著幾分復雜。
這一夜,陸宸遠睡得極不安穩(wěn),傷口的灼痛和心頭陌生的悸動交織纏繞。
當晨曦微光透過窗紙,照亮房間時,陸宸遠早已醒來。
他看著身邊仍在沉睡、眉宇間帶著一絲倦怠卻顯得格外安寧的容顏,昨夜種種如同潮水般涌回腦海。那些陌生的情緒并未隨著天明而消散,反而更加清晰。
他輕輕起身,動作放得極輕,生怕驚醒了她。
宋清音似乎被驚動,眼睫顫動了幾下,緩緩睜開眼。
看到坐在床邊的陸宸遠,她眼中先是掠過一絲初醒的迷茫,隨即想起了昨夜種種,臉上瞬間飛起兩抹紅霞,眼神躲閃,帶著羞怯和一絲不安:“夫君……你醒了?傷……傷口還疼嗎?”
陸宸遠看著她這副模樣,昨夜那復雜難言的心緒再次翻涌。
他壓下心頭的波瀾,臉上重新掛起那溫和的、卻似乎又多了些什么的笑容,聲音也比往常更低沉柔和:“好多了。你再睡會兒?!?/p>
他起身穿衣,動作間牽扯到后背的傷口,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宋清音擁著被子坐起身,看著他挺拔卻略顯僵硬的背影,輕聲道:“夫君……昨夜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臉頰更紅了些。
陸宸遠系衣帶的手指頓了頓,沒有回頭,聲音卻清晰地傳來:“夫人受驚未愈,身邊不能離人。為夫……這幾日就宿在此處?!?/p>
他頓了頓,又補充道,“待你身子安穩(wěn)些再說?!?/p>
沒有詢問,沒有試探,只是平靜地陳述了一個決定。
宋清音垂下眼簾,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精光,聲音溫順柔軟:“……嗯,聽夫君的?!?/p>
陸宸遠整理好衣襟,轉(zhuǎn)過身。
晨光中,他的側(cè)臉線條依舊俊朗溫潤,只是那看向宋清音的眼神深處,有什么東西悄然發(fā)生了改變。
不再是純粹的審視和估量,而是摻雜了一絲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清的、名為“在意”的漣漪。
他沒有再提搬走的事。宋清音亦心照不宣。
兩人之間,一種微妙而曖昧的張力,在經(jīng)歷了昨夜的血光與同眠后,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,將原本清晰的界限悄然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