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他的人,和毀他的人,是同一個。
那他……到底該恨誰?
他還能……恨她嗎?
“叩叩。”
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。
奚寒舟猛地睜開眼,眼中的混亂和痛苦瞬間被壓下,恢復成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“進?!?/p>
門開了,是他的新任助理,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年輕人。
“奚總,五點了,您看是現(xiàn)在下班,還是……”
奚寒舟看了一眼窗外,太陽已經(jīng)完全沉入了地平線,城市被華燈點亮。
他竟然就這么坐了一整個下午。
他拿起那枚存儲器,緊緊攥在手心,冰冷的金屬硌得他掌心生疼。
“我還有點事,”他聽見自己用一種陌生的、沙啞的聲音說,“你先走吧?!?/p>
助理應了一聲,恭敬地退了出去。還順手帶上了門。
辦公室里,又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他不知道又坐了多久,直到外面天色完全黑透,他才站起身,拿起外套,離開了公司。
懸浮車平穩(wěn)地駛回宋家莊園。
推開門,房間里一片漆黑。
他沒有開燈,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光,疲憊地扯下領帶,將自己摔進柔軟的沙發(fā)里。
太累了。
今天發(fā)生的一切,比過去三年加起來都更讓他感到疲憊。
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的、清冷的香氣,是宋清音讓人給他備的香薰,說是能安神。他已經(jīng)用習慣了。
可今天,這股熟悉的味道里,似乎混進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。
很淡,幾乎察覺不到。
奚寒舟太累了,腦子亂成一團,根本沒把這點微不足道的異常放在心上。他只想就這么躺著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,直到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