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想而知,等待她的,將會是一場怎樣的狂風暴雨。
“想過?!彼吻逡舻哪樕?,非但沒有任何擔憂,反而露出了一絲近乎興奮的神采,“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。”
她看著顧知遠,眼睛亮得驚人。
“顧老師,你不覺得嗎?當一個人撕下所有偽裝,露出最真實的獠牙時,那個瞬間,才是最有趣的?!?/p>
顧知遠看著她這副樣子,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無力感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勸不了她。
因為她做的每一件事,都不是沖動之舉,而是經(jīng)過深思熟慮的、有計劃的行動。
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也清醒地知道自己會面對什么。
她甚至,在享受這個過程。
他一個教數(shù)學的,最擅長邏輯和理性??墒窃谶@個女孩面前,他所有的邏輯和理性,都派不上用場。
他唯一能做的,似乎就只剩下……陪著她。
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顧知遠站起身,拿起了車鑰匙。
他還是不放心。
他想陪著她,至少,當那場風暴來臨時,他可以在離她最近的地方。如果她撐不住了,他還能第一時間,給她一個可以躲避的港灣。
宋清音卻搖了搖頭。
她站起身,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。那笑容里,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決心。
“不用,顧老師?!?/p>
她拎起自己的書包,甩在肩上,動作瀟灑又利落。
“這是我的戰(zhàn)場。”
“該由我自己來?!?/p>
說完,她沒有再多看他一眼,轉(zhuǎn)身,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。
顧知遠站在原地,看著她單薄卻挺直的背影,消失在走廊的盡頭。
他手里緊緊攥著車鑰匙,金屬的棱角硌得他手心生疼。
他第一次,如此痛恨自己“老師”這個身份。
這個身份,像一道無形的枷鎖,讓他只能站在這里,眼睜睜地看著她,獨自一人。
而他,什么也做不了。
他只能等。
等她勝利歸來,或者……遍體鱗傷地,來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