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,顧知遠失眠了。
他躺在床上,翻來覆去,腦子里亂成一團麻。
只要一閉上眼,就是宋清音那張帶著點邪氣的笑臉,和唇上那柔軟的觸感。
他想不通,一個平時看起來那么乖巧懂事的女孩,怎么會有那樣的一面?抽煙,喝酒,甚至……主動親吻自己的老師。
這簡直是離經(jīng)叛道!
他越想越覺得生氣,不僅氣宋清音的膽大妄為,也氣自己的反應(yīng)遲鈍。他當時怎么就愣住了呢?他應(yīng)該立刻推開她,然后嚴厲地訓(xùn)斥她!
可他沒有。
他甚至在她離開后,還傻站了那么久。
顧知遠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,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他走到窗邊,看著外面已經(jīng)停了雨的夜空,心里第一次對一個學(xué)生,產(chǎn)生了一種無力感。
他不知道第二天該如何面對宋清音。
是把她叫到辦公室,義正言辭地批評教育?還是裝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,繼續(xù)維持著師生間表面的和平?
他想了一整夜,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。
第二天,顧知遠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,走進了辦公室。
同事看到他,還開玩笑地問他是不是昨晚做賊去了。
他勉強笑了笑,心里卻沉甸甸的。
早自習(xí)的鈴聲響起,他拿著教案,深吸一口氣,走進了高三(一)班的教室。
他告訴自己,要冷靜,要專業(yè),不能被私事影響工作。
他走進教室,里面一如既往地傳來朗朗的讀書聲。
他的目光,下意識地就飄向了那個靠窗的位置。
然后,他就看到了宋清音。
她穿著一身干凈整潔的校服,長發(fā)扎成了清爽的馬尾,素著一張臉,皮膚白皙透亮。坐得筆直,手里捧著一本英語單詞書,正跟著大家一起大聲地朗讀。
晨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,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。
她看起來,是那么的歲月靜好,純良無害。
如果不是親身經(jīng)歷,顧知遠幾乎要以為,昨晚那個在雨夜里抽煙喝酒、還強吻了他的女孩,只是他做的一場荒誕的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