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喝酒,但從不喝醉。她和各種各樣的人聊天,但從不深入交往。她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,體驗著這個城市最真實、最鮮活的一面。
她開始學(xué)著原身一直想學(xué)卻被父母禁止的滑板,在無人的廣場上摔得膝蓋青一塊紫一塊,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。
她甚至去打了耳洞,就在“迷霧”附近的一家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小店里。當(dāng)冰冷的鋼釘穿過耳垂時,那尖銳的刺痛感,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真實。
白天和黑夜,被她切割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而這兩個世界,暫時還維持著微妙的平衡,互不干擾。
直到一個月后,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。
那天的晚自習(xí),顧知遠(yuǎn)留在學(xué)校批改前幾天的周測卷子。高三的學(xué)習(xí)壓力大,卷子堆得像小山一樣,等他批改完最后一張,窗外已經(jīng)是一片漆黑。
“嘩啦啦——”
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砸在玻璃窗上,發(fā)出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響亮。
顧知遠(yuǎn)皺了皺眉,看了一眼窗外。
雨下得很大,像是要把整個城市都淹沒一樣。
他收拾好東西,撐開傘走出了辦公樓。雨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大,狂風(fēng)卷著雨水,瞬間就把他的褲腿給打濕了。
他快步走向停車場,剛準(zhǔn)備拉開車門,卻發(fā)現(xiàn)車鑰匙不見了。
他把公文包翻了個底朝天,又摸遍了所有口袋,都沒有。最后只能無奈地接受現(xiàn)實——鑰匙應(yīng)該是忘在辦公室了。
他嘆了口氣,只好轉(zhuǎn)身重新往辦公樓走去。
而此時,宋清音剛從一家清吧里出來。
今晚她沒喝酒,只是聽著駐唱歌手唱了幾首舒緩的民謠,心情還算不錯。
剛走出門口,就被這瓢潑大雨給堵住了。
她站在屋檐下,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雨幕,拿出手機(jī)準(zhǔn)備叫車??蛇@個時間點,又是這樣的天氣,軟件上顯示前面還有幾十個人在排隊。
“嘖?!?/p>
宋清音有些煩躁地收起手機(jī)。
她從背包里摸出煙盒,抽出一根叼在嘴里,然后用手?jǐn)n著,點燃。
橘紅色的火光映在她化著淡妝的臉上,明滅不定。
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衛(wèi)衣,下面是一條破了幾個洞的牛仔褲,腳上踩著一雙帆布鞋。耳垂上,那枚小小的銀色耳釘在昏暗的光線下,閃著一點冷光。
整個人看起來,又酷又野,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。
她靠在墻上,安靜地抽著煙,看著雨水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。
就在這時,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從雨幕中走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