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被他的目光燙到一般,宋清音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他的視線。心中積累多日的郁氣,就因為他這短短的一句話,消散大半。
她緊閉雙眸,深深地吸進一口清冷的夜氣,仿佛要借此平復(fù)心中翻涌的情緒。那口氣息在肺腑間盤旋片刻,而后隨著她的輕緩呼出,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。
再次睜開眼睛,她竭力調(diào)整著自己的語調(diào),試圖讓它聽起來如同湖面般波瀾不驚,盡管那底下早已暗流涌動。
“我找不到你。”她輕輕啟唇,這幾個字如同被風(fēng)輕輕吹散的花瓣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沒有控訴,更非哀求,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,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她的不安和忐忑,以及深藏的委屈。
“每次,只有你要找我,見我的時候,我才能見到你。”她的語調(diào)依然平穩(wěn),淡然,像是在講述一個既定的規(guī)則,一個無法更改的命運輪回。
那些他主動出現(xiàn)的時刻,如星辰般閃爍在她記憶的夜空,短暫卻耀眼,成為她孤寂深夜里中最珍貴的慰藉。然而,這樣的相遇總是那么被動,她只能在時間的無盡荒原上,安靜無聲的等待他的垂憐。
“可我想找你的時候,卻永遠(yuǎn)也找不到人?!贝丝?,宋清音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壓抑的苦澀,那是對渴望無處安放的深深嘆息。
清澈的眼眸,如同一池秋水,在月光下泛起漣漪,卻又在瞬間歸于平靜。那平靜之下,卻是無盡的落寞,像是一片無人踏足的雪原,寂靜而冷冽。她的凝視著前方,仿佛在尋找那個無法觸及的身影,又似乎在逃避無法填補的空缺。
清淡平靜的語氣,宛如一面鏡子,映照出心底那份執(zhí)著而又無力的掙扎。一字一句,都如同琴弦上滑落的音符,低回婉轉(zhuǎn),卻又透著淡淡的哀傷。
洛如川微微愣神,他以為她在生氣,卻不想比起生氣她更多的是不安。而這份不安的來源是他。
心底泛起一抹心疼,還有一絲竊喜。
“抱歉,以后不會了?!甭迦绱ǖ南掳偷种募珙^,微微瞇眼,神情有片刻的愉悅,像極了一只偷腥的小貓,“你隨時可以去洛公館找我,他們不會攔你。不管什么時候,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,公館的電話,辦公室的電話都可以。”
“以后,不管去哪,我都會給你報備的。這樣可以嗎?”
他的聲音有些低,帶著懶洋洋地意味,莫名的勾人。
洛如川說的漫不經(jīng)心,好像只是問她吃飯了沒,宋清音卻是有些震動。
雖然相處時間不算長,但從洛公館少的可憐的仆人來說,也知道他是個對私人領(lǐng)域很看重的人,輕易不會讓踏足。如今,她不僅可以隨意出入,聽他的意思,還可以隨時隨地的“騷擾”他,看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以往上提一提了。
“洛如川,你——喜歡我嗎?”宋清音緊緊握著衣角,用力得關(guān)節(jié)都泛白,她深深吸了口氣,然后鄭重地開口問道,一雙美目直直看向眼前之人,眼神堅定但又透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期待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久到宋清音以為自己會聽到否定答案的時候,終于傳來洛如川低沉的嗓音:“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……”他似乎在回憶什么,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繼續(xù)說道,“因為我從未喜歡過誰。但是,阿音,你于我是不同的,與所有人于我都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