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如川從混沌中蘇醒,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雪白,天花板如同一片無垠的冰原,冷漠而純凈,懸掛在上方的白熾燈猶如冬日正午的太陽,毫不留情地將光芒傾瀉而下,直刺他的瞳孔,令他不得不瞇起眼睛,抵御那股無形卻尖銳的痛楚。
他緩緩地,仿佛是在水中掙扎般,將目光從那片刺目中抽離,茫然地凝視著空氣中似乎凝固的某一點,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與遲疑。身體內(nèi)部,一陣陣鈍痛如潮水般涌來,又悄然退去。
他此刻就像是深海中的魚兒,對周圍的世界感知變得模糊而遙遠。他的思緒如同被厚重的云層遮擋的月光,努力想要穿透那層迷霧,卻只能在黑暗中摸索,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。疼痛與遲鈍,如同一對無形的枷鎖,緊緊地束縛著他,讓他在醒來這一刻,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與無助。
接著,他好像感覺有一雙手在用力地握住自己。那雙手間傳來溫暖而又滑膩的觸感,熟悉得令人心安。這股溫暖仿佛一股清泉,瞬間將他從那片荒蕪的黑暗中拉了出來。
他的瞳孔逐漸開始聚焦,漆黑深邃的眼眸微微轉(zhuǎn)動著,似乎在努力適應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然后,洛如川有些艱難地將目光轉(zhuǎn)向身側(cè)。
在那里,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——宋清音。她靜靜地坐在床邊,眼神中充滿了關(guān)切和擔憂。她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,仿佛生怕他會再次消失一般。
他看著她紅彤彤的地眼眶,心底一疼。他是不是讓她難過了?
心底地疼痛壓過了身上的疼,他下意識伸手,想要碰一碰她的臉頰,聲音嘶啞,“阿音,別哭?!?/p>
宋清音鼻尖一酸,又差點落下淚來。最后,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“我才沒哭呢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洛如川揚起一抹溫柔的笑。意識逐漸清醒了起來,“你知道了啊?!?/p>
“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?!笨粗迦绱ㄈ缃襁@副樣子,宋清音更加難過,如果早知道,她就不跟他賭這么久的氣了。她會對他好一點兒。
“我以為我可以陪你很久很久的,可是我做不到了。所以,你要是沒有那么喜歡我的話,我死后你就不會那么難過了吧?!甭迦绱ㄗブ吻逡舻氖郑抗庳澙返目粗?,“阿音,對不起。”
對不起,因為我偏執(zhí)地想要留住你,卻不小心傷了你。
對不起,我真的不想放開你。
也對不起,我不能陪著你了。
“我原諒你了,早就原諒了?!彼吻逡粜χ鴮⒙迦绱ǖ氖址旁谀橆a旁,小貓一樣蹭了蹭,“你怎么那么笨,都沒看出來我一直在等你求婚嗎?”
“洛如川,你娶我吧?!?/p>
帶著笑意地聲音,讓洛如川耳邊好像炸開了煙花。
他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,“好,阿音?!?/p>
說到底,他做不到那么大方,宋清音身邊的位置他不想讓給任何人,哪怕他的時間不多了。
他偏執(zhí)地想將人留在身邊,就算他死了,他也想占著她丈夫的名頭。
洛如川的時間不多了,所以他們的婚禮很簡單,只是請了相熟的朋友和親人。
他們的婚禮,季予欣倒是忙前忙后,上心的很。說來也是奇妙,顧硯洲竟然和季予欣在一起了。
曾經(jīng)解除了婚約的兩人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又走到了一起,連宋清音都很吃驚。
婚禮后,不足一月,洛如川的身體就撐不住了。但他離開之時是笑著的,呢留之際,最愛的人陪在身邊,他也沒什么遺憾了。
「攻略目標死亡,任務結(jié)結(jié)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