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、被徹底看穿的寒意,瞬間淹沒了她。
“呵,”
紀嶼白喉間逸出一聲極輕的、滿是諷刺意味的嗤笑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眼底卻無半分笑意,只有一片凍人的寒霜。
“那你要不要解釋一下,這些都是什么?”
他懶洋洋地一抬手。身后如同影子般的保鏢立刻會意,將厚厚一沓雪白的紙張恭敬地遞到他手中。
他甚至吝嗇于低頭看一眼,只是隨意地、帶著一種輕蔑的毀滅意味,手一揚——
嘩啦!
紙張如同被驚起的白蝶,又似垂死的雪片,紛紛揚揚,瞬間散落了滿地。
有幾張,就那樣輕飄飄地,落在了凌薇顫抖的鞋尖前。
凌薇下意識地低頭看去。只一眼,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凍結了。
瞳孔驟然緊縮,如同針尖,死死釘在紙頁上那些刺目的字眼和記錄上——
那上面,赫然是她精心策劃、處心積慮針對宋清音的所有罪證!
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截圖,頻繁的語音通話時間點,甚至每一次通話內(nèi)容的詳盡文字記錄……還有一筆筆看似隱蔽、實則被精準追蹤的轉(zhuǎn)賬交易流水,像一條條冰冷的毒蛇,纏繞盤踞在紙頁上,將她所有的偽裝撕扯得粉碎!
“……不…不是的…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!”
凌薇臉色霎時褪盡血色,慘白如紙,嘴唇哆嗦著,語無倫次地反駁。
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尖叫:否認!只要否認到底!這些證據(jù)鏈上沒有直接署我的名字!
虛擬號……不斷更換的賬戶……查不到源頭……
然而,她心底那點微弱的僥幸,在對上紀嶼白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時,瞬間粉碎得連渣都不剩。
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:任何掙扎,都是徒勞。
“我不是來找你求證的。”
紀嶼白唇角的輕蔑笑意加深,帶著一種掌控生死的、高高在上的殘忍?!拔抑皇钦J定了是你。”
他微微拖長了尾音,冰冷的眸光轉(zhuǎn)向一旁被鉗制、狼狽不堪的凌父,如同在看一件無足輕重的物品。隨意地朝那邊招了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