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037章 血引符（第2頁）

夜色如墨，五人身影在陰影中穿梭。少年指尖微動，蘇牧已會意地放緩呼吸，掌心貼住石壁，指節(jié)發(fā)力間已按動暗格。莫文杰身形如貍貓竄入，袖中短刃旋出，精準挑落觸發(fā)式警鈴的引線，動作輕得只驚起檐角一只夜梟。

林羽早于三丈外的槐樹上張弓搭箭，箭矢離弦時帶起的氣流恰好與莫文杰落地的聲響重疊。當最后一名守衛(wèi)捂住咽喉倒下，莫問天方才緩步踏入庭院，青布鞋底碾過碎石的節(jié)奏，竟與少年敲擊墻磚的暗號分毫不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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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人呈梅花陣站定，少年突然側耳，蘇牧立刻將青銅燈盞轉向西北方——那里傳來三息后才會被常人察覺的鐵甲摩擦聲。莫問天反手甩出三枚銅錢，在月光下劃出弧線，恰好落在五丈外的石板路上，清脆聲響瞬間引開巡邏隊的注意。

"東墻有暗河。"少年唇齒未動，莫文杰已扯出腰間水囊，潑出的水線在地面勾勒出隱秘水道的走向。林羽箭矢二次離弦，這次卻未傷人，而是精準射斷了垂落的紫藤花架，藤蔓如簾垂下，恰好遮住五人潛入暗河的身影。

當最后一片衣角像被水幕吞噬一般徹底消失不見時，那輕盈而又略帶急促的腳步聲，才如同被人刻意拖延了一般，不緊不慢地轉過了月洞門。

此時的水面，宛如一面被微風吹拂過的鏡子，只留下一圈圈若有若無的漣漪，緩緩地向四周擴散開來。而那原本應該被腳步聲驚擾的魚兒，此刻卻依舊安靜地在水底游弋，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剛剛從這里經過。

少年、蘇牧、莫文杰、林羽還有莫問天，這五個人的身影就如同被這庭院中的靜謐所同化了一般，他們的氣息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融為一體，宛如他們本就是這庭院的一部分，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人踏足過這片寂靜之地。

融入了周遭的草木山石。冷月的銀輝透過疏朗的枝椏，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上灑下斑駁的光影，庭院深處那株百年老梅的虬枝上，幾點嫣紅在夜風中微微顫動，卻未有半分暗香彌散。五人如五尊石像般靜立在月洞門兩側的太湖石旁，連呼吸都放得極緩，仿佛稍有不慎便會驚擾了這凝固的時光。

少年眉目尚帶著未脫的稚氣，脊背卻挺得筆直，玄色勁裝勾勒出單薄卻挺拔的身形，他凝神望著庭院中央那株半枯的梧桐，左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懸掛的青銅短匕。蘇牧站在他身側，青衫磊落，手中折扇早已合攏，指節(jié)輕叩著扇骨，目光落在青磚縫隙間悄然蔓延的青苔上，若有所思。莫文杰則是一身玄甲，雖未披盔，卻自有一股凜然殺氣，他右手按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，劍穗上的墨玉隨著他極輕微的呼吸微微晃動。林羽立于最右側，月白色長衫在夜風中泛著柔和的光澤，他垂眸凝視著靴尖前一寸的地面，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，宛如一尊玉雕。莫問天站在五人最前方，灰袍寬袖，身形清癯，他望著庭院深處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，眸光深邃如夜，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門板，窺見門后隱藏的秘密。

寒鴉掠過黛色的屋檐，羽翼劃破夜空的輕響在寂靜的庭院中格外清晰，少年，蘇牧，莫文杰和林羽以及莫問天五人身影紋絲不動，唯有衣袂在夜風中偶爾拂動，揚起細碎的聲響，旋即又被更深的靜謐吞噬。

蘇牧立在廊下，望著庭院中央那塊青石板。石板上臥著個銅匣，月光淌過匣身云紋，泛著冷光。莫文杰攥著腰間短刀，指節(jié)泛白："這宅子不對勁，連蟲鳴都沒有。"林羽蹲在階前，指尖劃過青磚縫隙里的苔蘚："莫叔說匣子要子時才能開。"

西側老槐樹影突然晃動，莫問天沉聲喝道："誰？"五人同時轉頭，只見樹后轉出個穿灰衣的少年，懷里抱著只受傷的寒鴉。"我住東廂房，"少年聲音發(fā)顫，"這鴉。。。剛才撞了窗欞。"

蘇牧瞥見少年袖口繡著半朵山茶，眸光一動。莫問天已擋在銅匣前："此處非你該來的地方。"少年卻往前走了兩步，懷里寒鴉突然撲棱翅膀，血色滴落在青石板上，竟凝成細小的符文。

"是血引符！"林羽猛地起身，腰間皮囊里的朱砂筆嗡嗡作響。莫文杰短刀出鞘，刀光映出少年嘴角詭異的笑："晚了，子時已到。"話音未落，銅匣突然彈開，里面跳出七枚青銅鈴鐺，在空中連成北斗形狀，發(fā)出刺耳的嗡鳴。

寒鴉尖嘯著直沖夜空，少年身影化作無數(shù)黑羽散開。莫問天揮袖甩出三張黃符，卻在觸到黑羽時燃起綠火。蘇牧突然扯下頸間玉佩擲向銅匣："用這個！"玉佩撞上鈴鐺的瞬間，整座庭院的月光驟然變成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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